第三十四章
秦灝此話一出, 殿內說是滿堂嘩然也不為過。
誰不知道五皇子秦灝與三皇子秦戮關系親密?平日裏五皇子也最維護三皇子?
但是現在五皇子卻一反常態地說來替三皇子向皇上請罪?
請罪的原因還是因為那個荒唐的賭局?
這兄弟二人現下是鬧翻了,還是其中當真有什麽內情?
一時間,群臣開始你來我往地開始交換著眼色, 開始猜測著秦灝此舉的真實用意。
就是大皇子一黨的幾個大臣,也因為秦灝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懵。
最後, 還是秦淵出聲, 穩住了殿內的情況:
“請罪?為何請罪?”
在聽到秦淵的聲音後,大臣們連忙收起了自己在殿內亂飛的眼神。
一個個低頭垂眸,開始眼觀鼻, 鼻觀心。
“啟稟父皇,是這樣的, 昨日三皇兄才得知,三皇嫂因為貪玩, 在大婚之前也參與了這場賭局的押注。”
秦灝語氣平緩, 聲調清晰地回答。
“押了就押了,這有什麽好請罪的。”
秦淵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顯然是覺得秦灝和秦戮有些小題大做。
“若是單純的押注,兒臣的確是沒有來請罪的必要。”
秦灝先是對秦淵的話表示了贊同, 而後才話鋒一轉:
“但是三皇嫂不僅押了注, 甚至還贏了不少,三皇兄在意外之下又深感惶恐, 這才讓兒臣來請罪。”
“嗯?贏了不少?不少是多少?”
此時秦淵的語氣同剛剛一樣隨意, 顯然並沒有將秦灝口中“不少”放在心上。
誰料秦灝的下面一句話, 直接打破了他心中的猜想:
“回父皇的話, 這個不少,是指一百二十一萬五千兩。”
“咳……咳!你說多少?”就是秦淵,也被這個數字驚了一下。
“回父皇, 一百二十一萬五千兩。”秦灝的頭向下低了低,又重復了一遍這個數字。
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秦淵臉上那股漫不經心有些消散,眼中多了一股認真。
而那些正在眼觀鼻,鼻觀心的大臣們,再次小心翼翼地交換起了眼神來。
這倒不是秦淵和這些大臣們沉不住氣,而
是因為現在的天齊是真的窮啊!
天齊從前朝開始便戰事不斷,到了十年前,戰火紛飛的情況更是到達了頂峰。
雖然這幾年因為秦戮的出現,情況好轉了許多,但也不能掩蓋天齊同鄰國打了幾十年仗的事實。
若不是天齊國因為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地大物博,資源豐富。
恐怕就這些大大小小的戰事就能將天齊給耗幹殆盡!
也是因為這樣,天齊國的國庫從十年前開始便一直呈赤字狀態。
每年的稅收看似不少,但內裏卻依舊是入不敷出,每年都需要消耗國庫原本的庫存。
說一句毫不誇張的話,就是秦淵,現在想要一口氣拿出一百二十萬兩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現在聽到顧硯書靠一個簡簡單單的賭局,就贏來了一筆就連自己也拿不出來的錢,這怎麽能夠不讓秦淵驚訝?
“原本三皇兄並不打算去賭坊將這筆錢財取回,但又想到現下三軍糧草緊缺,國庫空虛的情況,最後還是厚著臉皮,去賭坊將這筆錢給取了回來。”
這個時候,一直跪伏在地的秦灝再次開口了,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冠冕堂皇。
秦灝的話是說得好聽了,然而在殿內的秦晟以及戶部的官員,聽到這番話之後卻是面色鐵青。
什麽叫做想到三軍糧草緊缺,國庫空虛,才不得不拿這筆錢的?
你們昨天去拿錢的時候不是挺開心挺得意的嗎?
就在秦晟給手底下的官員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出面去反駁秦灝的這番話的時候,秦灝卻絲毫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停頓了幾息後,便再次開口:
“三皇兄雖然將這筆錢拿回來了,心中卻甚是惶恐,於是現下托兒臣前來向父皇請罪,並表示願意將這筆錢財盡數捐出,以填補國庫所需。”
此話一出,大臣們再也顧不上還坐在殿中的秦淵了,紛紛驚呼出聲:
“什麽?”
“盡數捐出?”
“一百二十一萬兩銀子,厲王殿下一點也不打算留下?”
……
但能夠站在金鑾殿上的,到底都是做了好幾年官的老油條了。
在短暫的驚訝後,都紛紛回過了神,壓住了心中的
萬千思緒。
不多時,殿內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這個時候,秦淵才緩緩出聲:
“厲王他真這麽說?”
“回父皇,兒臣不敢有所欺瞞,三皇兄的確是這樣說的。”秦灝的身體向下俯了俯,語氣恭謹。
“一百二十一萬兩,他就舍得?”秦淵沉聲詢問,語氣喜怒不明。
“回父皇的話,三皇兄說這本來就是意外之財,沒有什麽舍不得的。況且這馬上就要入冬了,三皇兄也想為三軍的將士冬天的添衣加餐,盡上一分綿薄之力,還請父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