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顧硯書這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法子,對柳如溪來說,其實並非有益無害。

想要同長公主府打擂台,就意味著柳如溪必須要將曾經經歷過的那些難堪,擺在大庭廣眾之下。

這與讓傷患親手將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撕開沒有任何區別。

但柳如溪依舊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下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好歹也能傷敵一千。

若是不用這法子,她就算是自損一千,恐怕也無法傷敵分毫。

顧硯書同樣也明白能夠做出如此決定,對於柳如溪來說意味著什麽。

現在見柳如溪能夠如此爽快地做出決定,便知道她已經權衡清楚了其中的利弊,臉上不由出現了一絲笑容:

所以他更喜歡與聰明人說話。

像是柳如溪這般想的通透,他就不必再去費口舌讓其明白,有些時候舍下面子,才能留住裏子的道理。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接下來的事,便簡單了許多。

像是顧硯書所提議的找人捉刀,編寫評書、順口溜以及打油詩等建議,柳如溪便覺得極為中意。

恰好在這京中,恐怕沒人比厲王府更加擅長此道。

柳如溪便直接向顧硯書提出了想與厲王府借兩位說書先生的請求。

顧硯書給柳如溪出主意,可不僅僅是為了救其出苦海,也是為了解除邀月閣現在所遇到的危機。

對於柳如溪的請求,顧硯書大手一揮,便點頭應允了下來。

有一句俗話說得好,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今日既然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為了萬無一失,顧硯書也不忘在其他幾個細節的地方,給柳如溪提上了一些建議。

這邊顧硯書在與柳如溪商議著對付長公主府以及丁一白的法子。

另外一邊,丁一白也從下人口中,聽說了顧硯書到了韶華路的消息。

只不過這個消息傳來的時間不太湊巧。

這個時候,丁一白正同一長相略帶一絲冷清,穿著卻異常清涼的女子玩兒的不亦樂乎。

若是柳如溪在的話,恐怕一眼就能認出,此時正在與丁一白玩樂的,正是前些日子丁一白才剛納進府的小妾,名秋娘。

與丁一白的其他小妾不同,秋娘是出自京城最大的青樓倚紅樓的煙花女子。

據說那老鴇在她小的時候,便看中了她不俗的面容,將其當做了日後接任花魁的不二人選。

為了能夠讓其在掛牌那日名動京城,賣上一個好價錢,倚紅樓的老鴇就沒少在秋娘的身上花心思。

不僅從小錦衣玉食地供養著,同時還不忘按照世家千金的標準來培養她。

將其養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甚至還帶著一股閨秀獨有的知書識禮與大氣。

然而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算這老鴇再怎麽將秋娘往大家閨秀的標準上靠,都不能掩蓋其在青樓長大的事實。

與真正的名門閨秀相比,秋娘身上到底還是沾染上了一絲青樓女子的俗氣與風塵。

出自正經名門的閨秀,如柳如溪,對秋娘這般的女子,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但是秋娘這種這清冷中帶著一絲艷俗,高貴中又夾雜著一絲輕浮的模樣,卻恰恰好對不少男子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即便是遊歷萬花叢中,閱女無數的丁一白。

在見到秋娘的時候,也被其瞬間俘獲,甚至不惜花大價錢為其贖身,甚至還納其進門,給了她一個身份。

在將秋娘納入府後,丁一白對其也是極為寵愛,日日都宿在這秋娘的屋子裏,甚至連長公主府的大門都鮮少出了。

現在秋娘才剛進府沒多久,丁一白正是稀罕的時候。

這不,□□裏,還在於秋娘玩兒著“你來抓我呀~”的艷俗遊戲。

滿腦子只有美人的丁一白,對於下人的回稟,自然是不甚在意的。

漫步驚醒地聽了一個囫圇後,隨口問了一句顧硯書可有做出其他的動作,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便揮了揮手,示意來報信的人可以離開了。

隨後,便又重新轉過身,與自己剛娶進門的美嬌娘調起了情來。

美人在懷的丁一白自然沒有看到,那來向他稟告的下人,欲言又止的表情。

倒是窩在丁一白懷中的秋娘,察覺到了那人臉上神情的異樣,不放心地的詢問:

“少爺不去做正事兒?”

一句問話語氣是千回百轉,仿佛帶著勾子一般,讓人欲罷不能。

這嬌俏的聲音,直教丁一白心猿意馬了起來:

“正事?現在只有你在本少爺這兒才是正事!”

秋娘向後縮了縮,臉上明顯有所顧忌:

“但妾聽說,那厲王妃可不好對付……”

自從顧硯書嫁入厲王府後,經歷了這麽多事,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的門道來。

現如今,顧硯書身上早就已經貼滿了“不好惹”、“雁過拔毛”、“日入鬥金”等等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