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看著殿內正在對峙的兩人,顧硯書也來了一絲興趣。

其實別說是大皇子,就連顧硯書,也有些不明白四皇子的想法。

要說大義滅親,也有些說不過去。

畢竟大皇子被四皇子檢舉的時候,大皇子也才剛剛露出了一些想要篡位的苗頭而已。

就是皇帝,在期間也給了大皇子不止一次機會。

然而四皇子明明知道皇帝的心思,在此期間卻沒有給大皇子絲毫提醒。

與其說四皇子這番舉動是在大義滅親,顧硯書甚至更願意相信,四皇子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除掉大皇子。

但顧硯書想不明白的,是四皇子此舉的用意。

若說四皇子是有了自己的野心,不甘人下,所以才做出了如此決定,那也不太能說的通。

畢竟就大皇子的頭腦,十個大皇子捆在一塊兒,也不夠四皇子玩兒的。

四皇子完全沒有必要選擇如此決絕的方式。

畢竟……

大皇子與四皇子到底一母同胞,現如今大皇子逼宮失敗,四皇子多少也會受其牽連。

別的不說,至少在皇位之上,四皇子同樣沒有絲毫希望了。

思及此,顧硯書便忍不住擡眸看了四皇子一眼。

這一擡眼,便將四皇子的神情盡收眼底。

一時間,顧硯書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此刻四皇子的眼神。

悲涼之中帶著一絲譏諷。

顧硯書甚至不能分辨出,四皇子的這一絲譏諷,到底是針對大皇子,還是在自嘲。

恰逢此時,四皇子輕笑了一聲,緩緩開口:

“大皇兄不知道本殿為何這般做,那母後呢?您知道兒臣,為何要這般做嗎?”

此時的貴妃形容狼狽,也不知是因為打擊過大,還是不願意面對這般現實,神情有些許呆滯木訥。

即便是聽到四皇子指名點姓的詢問,貴妃也沒有給出過多的反應。

只擡眼愣愣地看了四皇子一眼,沒有言語。

即便如此,顧硯書也依舊能夠從貴妃的眼底,讀出一絲疑惑。

顯然,貴妃也同樣不知道四皇子突然反水的原因。

顧硯書能夠看出的事兒,四皇子自然也能夠看出來,當即,四皇子便冷笑了一聲,語氣中的嘲諷更甚:

“原來母後不知道啊?”

四皇子此刻的語氣過於刺耳,大皇子忍不住蹙了蹙眉頭,直接站出來反駁道:

“母後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麽可能知道你腦子裏面到底在想什麽?”

也不知大皇子這句話是什麽地方戳到了四皇子內心的痛點,只見剛剛還雲淡風輕的四皇子,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扭曲:

“大皇兄不說,臣弟倒是忘了,母後向來只關心大皇兄心中在想什麽,何曾給過臣弟一絲眼神?”

隨後,甚至不需要大皇子再說一些什麽,四皇子便直接自顧自地向下說了下去。

而顧硯書也從四皇子接下來的話語之中,找到了四皇子突然在大皇子背後,對其捅刀的緣由:

說來,還是因為貴妃的偏心。

大皇子不僅僅是貴妃的第一個兒子,同時也是皇帝登基後,誕生的第一個皇子。

原本在後宮之中並不算受寵的貴妃,因為大皇子的緣故,曾經受過皇帝的好一陣優待。

也是因為如此,貴妃一直覺得大皇子是她的福星,平日裏便對其寵溺有加。

即便是後來四皇子的誕生,也絲毫沒有動搖大皇子在貴妃心目之中的地位。

甚至因為四皇子與大皇子之間相差六歲,在四皇子出生之前,寧國公府便將所有的心血都押注在了大皇子身上。

為了避免兄弟鬩墻的事情發生,貴妃從小便對四皇子灌輸著一切需要以大皇子為重的思想觀念。

自從四皇子知事開始,他便不能與大皇子起沖突。

一旦兄弟二人有了爭執,貴妃從來不會去詢問事情的起因,也不會去判斷到底是誰對誰錯,最後被壓著道歉的人,都只會是四皇子。

原本四皇子只以為是自己年齡較小,讓貴妃操心了,貴妃才會如此對待他。

然而後來,待到四皇子年歲漸長,他才明白,貴妃的偏心,與年齡無關。

讓四皇子印象最為深刻的,便是他六歲啟蒙那一年。

在天齊,皇子六歲便要上蒙學,統一跟著先生一起學習。

而在六歲之前,都是由各自的生母或者養母,為其啟蒙。

貴妃一直怕四皇子威脅大皇子的地位,自然沒有在這方面為四皇子費過心。

以至於在最初上蒙學的時候,四皇子因為跟不上先生的進程,受過不少責罰。

對此,貴妃不僅絲毫不安慰四皇子,甚至還說是四皇子過於愚笨,同時還讓四皇子不要再費心學習。

但四皇子卻是一個天生不服輸的。

旁人越說他不行,他便要越證明自己可以。

為此,四皇子很是發生圖強了一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