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活畫廊

看到安南發送的彈幕,美味風鵝怔了一下。

隨後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是的,這的確是很必要的。

“這位朋友很聰明啊,沒有被慣性思維所束縛。有我一半的機智了。”

老鵝隨口誇贊了一句:“我剛剛沒有看信,是下意識的以為它與之前孩神的內容是一樣的。但目前是一個新環境,的確是要再確認一下才行……”

說著,他打開了信封。

信封中依然是艾蕾日記的殘片。

在照例進行背板準備的時候,美味風鵝就意識到了。

這篇日記中提到“阿莫斯的畫掛在墻上,看起來像是窗外的屍體”,實際上就是一種心理暗示。

在流浪的孩子看完這封信之後,再回頭看到大廳中的那些屍體,才能意識到“是畫變成了屍體”。正是因為這封信的鋪墊,恐懼感才會因為“有所預料”而變得更為深刻——或者說,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這是在很多恐怖遊戲、恐怖電影都會使用的技法。

制作者會將一些碎片信息,混雜在主體信息中交予受眾,用好奇、恐懼等方式去調動用戶的注意力。

比如說,“突然看到血跡”受眾就會緊張起來;而“看到背影或者垂頭的人”就會下意識的想要知道正面;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就會想要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找到“緊閉的櫥櫃”、進入“封閉的空間”之後,就會想要知道裏面到底有什麽。

這個原理有一個簡單的應用。

早些年間,網上曾經流行過一些嚇人的老圖。大致來說,類似於那種很長很長的吊橋、但拉到底就會突然看到一張鬼臉。

這是因為在往下翻動的時候,調動了人潛意識中的好奇感。所以人才能在看到鬼臉的瞬間意識到恐怖,而不是愣一下才能反應過來——毫無疑問,後者會大幅沖淡恐懼感。

在走到盡頭之後的回頭殺、進入新的陌生空間的開門殺也是同理。正是因為充分調動了好奇感,才能讓人在學習能力最強、對事物最敏感的狀態下,去暴露性的接觸那些恐怖的東西。

只有閱讀了這封信的人,才能清晰的意識到畫變成屍體的恐懼;也才能在陰影發生變化的時候,腦中第一時間出現的“窗戶外有人”,而不是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或是看錯了。

那麽問題就來了。

這封信在第四層,按說是毫無用處的。

它可能是用來拿走櫥櫃中那本日記的鑰匙……就像是第二層中,小刀是用來拿走番茄的鑰匙一樣。

如果番茄代表食物和血、小刀代表切割和死亡。那麽日記和日記的殘片,一定也預示著什麽……

——不、不僅如此。

如果在第二層中拿到小刀,但是沒有進入第二層的噩夢中……而是直接進入第三層,又會怎樣?

在第三層時,手上握有武器。那麽或許對大錘哥就不會這麽劣勢了。

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夠借此擊退他一次……

美味風鵝腦中飛快轉動,口中喃喃道:

“是了……是了……

“如果在第一層時拿到衣服,第二層時拿到小刀。那麽就可以把小刀放在衣服裏。剛才拿走日記之後沒有猶豫、直接往前走的話,就可以讓大錘哥直接出現在自己身後。

“——這個時候,他與阿莫斯的距離,是完全可以被小刀擊傷的!”

美味風鵝頓時豁然開朗。

安南也意識到了他的意思——

“……原來如此,我完全明白了。”

安南低聲喃喃道:“第一層沒有噩夢的原因,是因為第一層裏的展示櫃中沒有東西。

“衣帽架上有個衣服,是暗示‘在噩夢之外還有路’。也就是負一層的存在。

“第二層的展示櫃中是番茄,鑰匙是小刀。而番茄用小刀切開之後,會流出大量的血……這就暗示了那些流浪漢們因為食物而被誘騙而來。可能他們的下場……就是被榨成汁吧。西紅柿中的那個舌頭,可能就是指阿莫斯巧舌如簧,蓄意誘騙他們上當的行為。

“這麽說來……那些被壓在吊燈下的黑影,可能就是那些流浪漢。”

安南想到了在一一的直播中,地下室中到處遍布的血與黑色的肉泥。

那絕對不是一人兩人的分量。

但如果說所有被他騙來的流浪漢,都被殺死之後投入地下室放血的話……那個量就差不多了。

安南的指頭輕輕敲打著自己的大腿,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

“而第三層的關鍵詞,是日記與日記的殘片。日記無疑是暗示著艾蕾日記中指出的‘書房’這個關鍵情報點,殘片則是暗指‘骸骨公’的儀式。殘片被從日記中撕下一頁的舉動……無疑也是預示著儀式結束之後,艾蕾的‘眼’和‘頭發’被奪走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