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我親自出馬

“……儀式師?”

安南微微皺眉,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沒有追問西酞普蘭“你真的聽到了這個名字嗎”或是“你敢肯定嗎”之類沒用的話——那裏假如真的有一位老年的儀式師,西酞普蘭能活著回來便已是一件不易之事。

儀式之路……這是這個世界裏想要得到超凡之力的另一條途徑。

毫無疑問,他們遠比超凡者更危險。

超凡之路的終點永遠只有一處——那就是掌握真理、升華成長生者。

但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留戀於人世,沉迷於凡間的奢靡生活與肉眼可見、觸手可及的利益,而不希冀於遙遠的永生、真理與權柄。

對他們來說,超凡之力僅僅只是得到榮華富貴的好用工具而已。

既然是工具……自然就要考慮性價比。

這個世界的鐵則便是,想要得到力量就要承受相對應的詛咒。

但如果僅僅只是短期租用,就可以少付出很多代價。

——是的。

儀式師並不像是超凡者那樣,選擇升華自己的靈魂、提升自己的生命層次。他們甚至根本不會邁入超凡之路……如此一來,灰霧便無法阻止他們的行動。

他們只是利用神秘知識滿足自己無盡的欲求而已。

用那些不可言說的隱秘,關於眾神的真名、儀式和祂們之間的秘密關系,通過儀式“租借”超凡之力。

在整個過程中,詛咒並不會流入他們體內;而儀式所產生的影響,則可以作為其他的儀式的原料。

因此,他們不會變的短命、也不會變得長壽;不會墮入噩夢,也不會產生異變的渴望。他們甚至了解,如何利用神明的影響消弭自己靈魂的汙染……以及如何汙染他人的神智,不知不覺將人逼瘋。

他們僅僅只是凡人,手中卻握有強大無比的力量——完全無法控制的力量。

超凡者深知得到力量所必須付出的代價,知曉能力不足之人,不被允許觸及更強詛咒的禁忌。

而靈魂升華之後,超凡者在儀式中往往有失敗的余地……但儀式師沒有。

他們掌握的力量,遠遠高於他們自身的層次。

這讓他們變得無所畏懼。

對他們來說,不同級別儀式失敗的區別,就像是“近在咫尺的、能摧毀一棟樓的爆炸物”與“近在咫尺的、能摧毀一個城市的爆炸物”一樣。

只要失控反正都是死,沒有任何不同。

區別僅僅只是在自己死後,儀式殘留的余波,會給其他人帶來多少麻煩而已。

而走上這條路的人,原本就不可能會在乎這些東西。

因為想要成為儀式師,首先就要擁有付出任何代價、利用任何人的覺悟——甚至常常有得罪正神的可能。

儀式師根本沒有對力量的任何敬畏。

因此,所有的儀式師,都是天然的通緝犯。

即使他們沒有犯下任何罪行,也要時刻進行監視、抓捕乃至於悄無聲息的刺殺。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儀式失控,儀式師根本沒有消弭、壓制儀式的能力。

而與等級分明的超凡者不同。

沒有任何人會知道一個儀式師的腦中儲存了多少神秘知識——因為他們根本無從得知,他們到底是什麽時候成為的儀式師、什麽時候開始搜集的神秘知識。

或許是在很小的時候,就讀到了父母收藏的禁書;或許是在青年時分,從死亡的老儀式師的隨身物品中得到了記載某項儀式的秘典;甚至可能是在中年、老年的時候,才幸運的觸及到了這個世界。

而與官方的態度相反……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原本就居無定所、四處漂泊的偽神教會,反而不會忌憚儀式師的危險性。

他們經常會雇傭一些儀式師,幫助他們舉行儀式。

和超凡之路、儀式之路不同……信仰之路是最公平的道路。

不講究天賦、才能和道德,也沒有那麽多的內在外在的危險。只要付出就有收獲,只要工作就有回報。

但它的代價就是——忠誠。

並非是凡間對君主的忠誠,僅僅只是三句話的承諾,所有神明都共通。

比如說銀爵士的聖職者,便是在入會時如此宣誓:

“我宣誓盡力延續銀爵士的象征——銀幣;”

“我宣誓盡力遵循貿易之道,行於銀爵曾走過的路上;”

“我宣誓永不背叛,不親近其他永恒者。”

——僅此而已。

前兩條都只是“盡力”,唯有第三條是強制的:可以使用自己原創的儀式、可以使用自己信奉的神明或是其從神(如果是正神的話)的儀式,但唯獨不能使用其他神留下的儀式。

至於這是為什麽,目前安南還不知曉。

畢竟這也不算苛刻……而且這不是對“信徒”的要求,而是對“祭司”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