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即將復活的唐璜與克拉倫斯

……這個說法,可就不太對了啊。

安南微微眯起眼睛。

這麽說的話,“與己對立之人”亨利·沃登出現在硝石牧場,應該也是為了對付血手兄弟。

血手兄弟的母親顯然是與“血”有關的惡魔。他們或許除了繼承了母親的禁忌知識之外,還繼承了一部分惡魔的力量。亨利·沃登找上他們也不奇怪。

但是,聖者的行動通常不會這麽有目的。

一旦他們的“私心”過於強烈,就會容易偏離原本的道路。既然他們原本被聖骸骨所接受時的狀態有所改變……那就會很容易被聖骸骨所拋棄。

而亨利·沃登的行為顯然是非常有目的性的。

甚至可以說,他的行動是有些著急的。

安南離開諾亞,其實也一共沒過去多久……而在這段時間裏,亨利不僅跑到了諾亞殺死了“血魔”,又飛快的跑到了地底世界,想要清除血手兄弟。

就像是他在趕什麽時間一樣。

再結合這件事本身的目的——他是在防止“犧牲之血肉”落入墮落者手中。

那麽是否說明,他本身已經相當程度的偏離了犧牲之道?

要知道,安南之前在通關孢殖磨坊的時候,就曾被“犧牲之血肉”所關注過。

那時候的安南,還以為“犧牲之血肉”暫時已經是無主狀態。正在挑選下一任聖者。

但既然它現在依然還有所屬的聖者的話……

那就說明,它已經有“跳槽”的想法了。

比持有者更具“犧牲精神”的人出現了,那麽它隨時都有可能會背叛持有者。這個時候,繼續動用聖骸骨的力量,是相當危險的。

而“血肉”這個部位一旦背離持有者,基本就意味著絕對且即時的致命傷——

可反過來說,亨利·沃登不惜冒著聖骸骨可能會拋棄自己的風險,也要動用聖骸骨的力量來處理好自己的“後事”……這本身就是一種犧牲精神的體現,反而不可能是他快被聖骸骨拋棄了。

——這是“犧牲之悖論”。

那麽,答案恐怕就只有一個了。

“……他是快死了嗎?”

安南詢問道:“那位‘與己對立之人’。”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薩爾瓦托雷顯然有些困惑:“我想……大概沒有吧?如果是抱著處理後事的念頭,那麽他更應該做的事,是趕緊離開大結界,進入灰霧深處啊。”

聖者們在感知到自己即將死亡的時候,就會進入到灰霧深處。一方面是為了不讓聖骸骨落入心懷歹意之手,被強行控制起來;另一方面是為了不讓自己死去時形成的噩夢傷害到其他人。

雖然聖者的類型與性格千奇百怪,但他們終究還是為了世界而行走的聖人。

“不……沒什麽。”

看到薩爾瓦托雷沒有察覺到亨利·沃登的意圖,安南也不打算把他牽扯到這種事裏。

“對了,”安南把話題岔開,“這不是你最開始想要跟我說的事吧?你原本想要說什麽來著?”

“哦哦哦對!”

薩爾瓦托雷的注意力輕而易舉的被安南所分散:“在雨果塔主的幫助下,克拉倫斯學長已經成功復活了!”

“哪種形式的復活?”

“保留靈魂與記憶,化為胎兒重新被生出來的類型。”

薩爾瓦托雷說到這裏,補充了一句:“和唐璜那邊情況大致類似。不過唐璜是由有傑蘭特血統的分家誕生的……而克拉倫斯作為白銀階的巫師,靈魂力量是很強的。塔主給他找到了不錯的‘母親’。”

“是哪一家的?”

“嗯……”

在安南問到這個問題之後,薩爾瓦托雷的表情卻變得有些別扭。

他輕咳一聲,低聲說道:“是……傑拉爾德家。你也知道是誰的。”

“……大衛·傑拉爾德?”

“是的,就是傑拉爾德的私生女。之前她是被雨果塔主投資的孤兒院中長大的……她本身也對塔主有些想法,所以在得知這件事後,她主動提出了這個方案——與雨果塔主生下一個孩子,用於復活克拉倫斯學長。

“她無疑有著奪魂巫師的血統,所以承受克拉倫斯的靈魂力量也不會傷到身體;而血統的另一半則是雨果塔主,所以這個身體的才能肯定是相當不錯的。”

薩爾瓦托雷的表情有些古怪:“但我還是覺得這事有點奇怪……”

“可能這就是緣分吧。”

安南總結道:“不過我還是有空回去看一眼的好。”

“……你也的確是要回來一趟。”

薩爾瓦托雷深深嘆了口氣:“因為雨果閣下的其中一個咒縛便是‘不可擁有後代’。他在少年時期立過絕嗣誓言,用於換取永葆青春的健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