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偉大級咒物:黑瑪門尼(第2/3頁)
與墨蘭波斯的狀態不同,因為托加長袍露出了更多的身體部分,能從他身上能看到線條分明的肌肉。
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完美的雕塑獲得了生命一般。
“——這是愛。”
索福克勒斯如此確信的,發出低沉的聲音。
他單手揚起手中的冊子,深情的吟誦著、仿佛沉浸其中,極具磁性而帶有顫音的嗓音、讓他聽起來像是一位詩人:“我只為我自己的耳朵而獻唱,我只聽讓我喜樂的歌。我的舌頭僅為自己發出強而有力的言語。我的雙手僅為自己塗鴉及勞作,我的雙腳宛如野馬,憑我自己的意願而在野地裏隨性奔跑——
“但唯獨我的眼——我的眼不屬於我自己。
“我眼中所見的,卻獨不是我自己的世界。而是眾人眼中之光……
“因而我斷定!我不是人,我亦不是光,我是窺光之人、目見天車之人!”
——那是《贊頌天車之名》之中的詩句。
索福克勒斯的右手離開弗拉基米爾的肩膀。
“天車——”
他對著安南彎下腰來,恭敬的行了一禮:“我贊頌天車。”
但因為那姿態過於恭敬,反而顯得有些陰陽怪氣的。
這時,弗拉基米爾才終於擡起頭來、深深看向索福克勒斯。
索福克勒斯的突然出現,顯然並不在他的掌控範圍內。
盡管目前安南還依然沒有脫離他的掌控……但弗拉基米爾已經隱約感覺到了些許不對。
——要不直接偷襲,先將安南殺死?
他心中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但他立刻又推翻了這個想法。
不妥。
索福克勒斯突然出現在這裏,不可能只是來近距離看戲的。
他的確可以在安南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偷襲安南——畢竟安南只是一位強大的白銀階超凡者。但想要在索福克勒斯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攻擊安南,則是不可能的。
因為索福克勒斯本就是謀殺之神。
在搞清楚索福克勒斯突然出現在這裏,到底是要做什麽之前……弗拉基米爾並不打算輕易出手。
他相信,安南肯定也沒猜到,索福克勒斯會突然過來、把水攪渾。在這種時候,他們是公平的、對等的。
盡管不知道索福克勒斯過來是做什麽的。
但安南要比弗拉基米爾更了解索福克勒斯一些。
——索福克勒斯專程趕過來看戲的可能,是存在的。而且完全是有可能的……
雖然安南不想承認,但如今他的確也算是悲劇作家的半個教宗。
而如果從結果反推。
既然悲劇作家認為會有戲看……
安南嘴角微微上揚。
他心裏就有底了。
“——除此之外,弗拉基米爾。”
安南將視線從索福克勒斯身上移開,重新望向弗拉基米爾,輕聲宣告:“你還忽略了一件事。
“我之前回答了你的一個問題。你問我,為什麽被我改變了命運的人不是你?我說……
“——因為你背叛了我。”
他的聲音逐漸變大:“而這——”
“就是你的罪。”
一個清脆柔和的聲音,在安南身後響起。
只有左腳為鎖著斷裂鐐銬的赤足的少女,悄無聲息的浮現在了安南身後。
她穿著沒有任何裝飾的淺白色短裙,右腿踩著長靴、套著純白的絲襪,雙臂套著白色的長手套。頭上戴著類似荊棘一般的銀色公主冠,左眼緊閉、右眼則是溫柔如水的寶石綠。
她雙手抱著一本厚重的法典,表情嚴肅。
“我在看。”
她宣判著:“我一直在看著你,背叛者。
“在我眼前,你休想傷害安南分毫。”
——抗逆之神,赦罪師。
一切背叛純善與正義之人的審判者、反叛黑暗墮落之道的引領者。
被安南親手拯救的神明。
荒蕪枯敗的世界、與翠綠而飽含生機的世界,在安南與弗拉基米爾中間為分界線,如鏡像般的對稱著。
各自握持著手杖或是權杖,身上散發著光或是黑霧,互相凝視著的安南與弗拉基米爾。
分別站在他們身後的,捧著或是捏著一本書的赦罪師與悲劇作家,表情嚴肅或是面帶微笑。
仿佛將世界一分為二。
奇跡般的鏡像。
“……被你制造的新神。”
弗拉基米爾深深寫了一口氣,他的表情變得更加沉重:“我的確忽視了她。
“或者說,在我的計劃幾乎完成之前,這個世界都並沒有她的存在。”
更不用說是他當年背叛的時候了。
因為過去了太久,因為太過理直氣壯。
竟然讓他忘記了……自己曾經是一位背叛者。
或者說,自己竟還有著侍奉他人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