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亞瑟·灼牙(第2/4頁)

那些藏在衣服之下的“灼牙之痕”都可以通過獻祭儀式轉化為“眼睛”;而沒有施法動作就可以360度無死角施法的才能,又讓他具有最強的“威懾力”。

對於追求“威懾力”的熔巖禁塔來說,他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但如果要將他作為塔之主培養的話,那又不穩妥。

因為他不一定真能進階到黃金。這樣反而可能會讓他在掌握權力之後,暗中殺掉真正的繼承者。

而且亞瑟只要存在,就意味著其他人的利益受損了。

在明面上,他是誰也不能傷害的“未來的希望”。人們不敢使用激烈的手段,以免遭到震怒的族長的報復。

但在暗地裏,猜忌,嫉妒,打壓,利用……甚至最為極端的,暗殺。

安南所從未體驗過的生活,亞瑟在安南這個年紀之前、就已經經歷了一圈。

他七歲那年,第一次因為吃下家中的糕點而食物中毒,險些喪命;

而在看望他的那些“小夥伴”裏面,也不知道是誰取走了他的頭發和指甲……目的就是為了咒殺他;

等他康復之後,又險些坐上他另一個叔叔的馬車、被送到城外悄無聲息的殺掉;

他還在外出時遇到過海盜的綁架,他的父親也因此而死,而那群海盜也是被人雇傭的;他曾經在倉庫學習的時候,被人關死在裏面三天三夜,又餓又渴的他被迫吞食浸了自己尿液的海綿、也沒有因此而放棄求生,最後險些喪命。

如此重復十余年。直到他入學熔巖禁塔。

來自同一個家族、同一個姓氏、同一個血脈的接連不斷的殺意……早已燃盡了亞瑟的血脈溫情。

幸好,這一代的族長,也就是熔巖禁塔的當代塔之主,稍微保了他一手。

至於他所遭遇的那些東西……族長並不認為這是什麽需要管的事。

他的確認可亞瑟的“可能性”。

但這種可能性建立在“其他人都是廢物”的情況下。

這並不意味著,亞瑟就不是廢物了。

族長認為,這一代的灼牙全都是不配稱之為“灼牙”的廢物——與其將塔之主的位置交給他們、倒不如交給外人。

亞瑟是半個例外。

他“運氣好”,生來就有著超出常人的才能。

如果當他入學之後,能夠得到熔巖禁塔的認可、成為塔之子……那麽他就會接受最為正規的培養。繼承他的一切,也包括派系。

也正因如此,針對亞瑟的暗殺才始終只會像是玩鬧一般。

否則亞瑟早就已經死了。

一次即死法術,一次爆炸。全族都是破壞巫師的情況下,想要殺死一個連超凡者都不是的普通人實在太過簡單。

因為那根本就不配稱之為“陰謀”。甚至說是“試探”都可能不夠。

那只是單純無比的、滿到已經溢出的“惡意”而已。

亞瑟必須自己開動腦筋,將纏繞在他身上的惡意的主人找出來。並讓他自己來找到證據——他的父母都是廢物,而他們也沒有什麽能夠的信任的親戚,這就只能讓亞瑟自己來。

只要亞瑟找到證據,族長就會毫不留情的將犯人殺死。

哪怕那是他的親生孩子。

沒錯——即使是同族人、即使是直系親屬,只要被找到犯罪的證據、也必須得到公平的裁決。以淡漠到沒有人性的態度,做出最為客觀、公正、有利於大多數人的選擇。

這就是灼牙家的規矩。

只要是“灼牙”,就一定是傲慢的。

他們生而為調停者……在不到十歲的時候,就要學著如何用超然的視角看待問題、如何對事物進行公平的裁決與審判。

他們會受到打壓、受到勒索、受到威脅,甚至於被控制、被綁架、被暗殺,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們必須從中生還——不僅如此,他們身上也不能沾染罪名。因為只要有罪名,留下了把柄、就可能會被人要挾。如此一來,就會讓如此強大的力量被人所控。

那不僅僅是一次爆炸、一束火焰、一次即死法術的力量。而是他們身上那足以改變政局、改變世界的影響力。

這就是灼牙家族那與生俱來的強烈自信、自尊、自傲的來源。

因為他們必須比任何人都更為強大、更為獨立、更為睿智,才能有權力行使這只有他們才能行使的義務。

——調停。

最開始的時候,亞瑟還會震驚到不知所措。那時的他還根本不懂得害怕。

再長大點,就是差點被人殺死的極度恐懼。

然後是自己的“朋友”也想要殺掉自己的悲傷,放眼望去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殺死自己、因而誰也不敢信任的痛苦,以及懷疑自己到底為何要存在於此、這該死的“才能”到底有何意義的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