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綠衣聖人

那囚禁著安南已經超過三周的房門,終於在此刻應聲打開。

安南看著門外那鮮紅粘稠的月光,穿透自行打開的房門灑進來。

一時之間,安南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而在下一刻,安南的面前也終於彈出了遲來了快一個月的主線任務的面板:

【主線任務:抉擇】

【將凈化者的數量降低至“一人”】

【會見████】

【直到天亮】

“……要一直等到天亮嗎。”

安南低聲喃喃著,順著那房門走出去。

他沒有太多的理會和分析這個主線任務。

既然已經知道,這個噩夢本身對自己就滿懷惡意……那麽在這個主線任務中,也或許隱藏著某種陷阱也說不定。

至少安南現在是這樣想的。

——他決定自己先對這個噩夢進行探索。

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麽關鍵性的情報,讓他必須不得不審視自己的主線任務……那麽到那時候,安南也必定不會抱著自己的舊思維而溺死。

或許是因為被囚禁了太久的緣故。在安南離開這“牢獄”的瞬間,反而感覺到了一絲不適。

該怎麽去形容那種感覺呢……

就像是長久的待在空調壞掉的悶熱房間中,身體都已經適應了那種又熱又潮濕的感覺。等到晚上出門的時候,被微熱的自然風吹在身上、竟是能感覺到一絲絲滲透進來的涼意,甚至能體會到皮膚表面傳來怪異的觸覺。

……安南第一時間進行了判斷。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世界其實是存在時間的。只是在安南離開這“初始之間”前,時間是完全停滯的。

所以哪怕安南在裏面待了很久很久,但早就抵達青年階段的安南,也沒有長出胡子。甚至他的衣服都沒有變臟變皺,頭發也沒有絲毫淩亂。

畢竟就算安南獲得了黃金之軀,也不可能停止長胡子等正常健康的“生長機能”。就如同英格麗德也不可能阻止自己受孕一般。

想要根除這種程度的“本能”,必須使用儀式、才能進行針對性的修剪。

除非徹底不做人了。

安南也是在離開房屋後,才意識到……自己所處的位置,並非是在野外。

而是在鬧市之中。

——或者說,安南通過周圍的殘骸判斷,它原本應該是鬧市中。

只見深夜之中,萬籟俱寂。

唯有仿佛滴著血的血色滿月凝視著安南,一顆黑星伴在那血月周邊、高懸於夜空。

安南擡頭望去。

只見那顆紅到發黑的腥紅之月,看上去就像被小刀割傷而流血的眼球一般。

僅僅只是與那血月對視,就讓安南感受到一陣奇異的、難以抑制的癡迷。

安南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了一團銘刻於血月深處的印記。它看起來像是一團纏繞、盤旋、扭曲、閃爍的黃色觸手。

當安南再度回過神來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空氣深處傳來低沉的歌聲。

——那似乎是屬於法語的歌聲。從韻律和長度來判斷,安南認為那應該是一種歌劇。

這歌聲正在街角流淌,仿佛歌聲長了腳、能夠移動一般。

他順著歌聲望了過去。

但那些深紅色的霧氣卻遮擋了安南的視野、還遮蔽了他的感知屬性。

街道上也似乎有人隱隱走過。不過安南並不能確定那真的是人。

他能夠清晰的看到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在越發濃重的血霧中路過。但違和感在於,安南並沒有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反而聽到了一陣粘稠潮濕的聲音。

那種聲音甚至讓安南聯想到了塗在皮膚上的潤滑液。

即使如此不安,周圍熟悉的建築風格、依然讓安南有種奇怪的懷念感——

他下意識的,向著歌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隨著安南向那個方向逐漸走去,他仿佛迷失於這血霧之中,安南的方向感也在逐漸迷失……那歌聲也逐漸變大、變得清晰。

但奇異的是,安南並沒有被那血霧所傷。

他的心底反而逐漸浮起了奇異的渴求。

那並非是饑餓、也並非是幹渴。

而是來自於心靈深處的某種……

“……咦?”

不知道走過了多久,安南擡起頭來、突然輕咦出聲。

因為眼前的建築,他還真認識!

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己剛才會有一種奇異的熟悉感了。

倒不是安南曾經來這裏旅遊或是生活過……而是因為他曾經玩過刺客信條。

——眼前的這個建築,正是巴黎聖母院!

“……怪不得我總感覺這街道這麽熟悉。”

安南低聲喃喃著。

這是地球嗎?

但是又不太像。

在得知了某種猜想——也就是所有世界其實都是地球某種鏡像版後,安南也不敢確定這個夢境所對應的、是否是某個時代的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