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頁)

“——那我不管,大叔是最好的大叔。”

裘世煥壓根不理睬他前半句,直接張開雙臂,撲進他懷裏左右亂蹭。

“不生氣了?”

江彧被迫抱著他,手心紮著一團濃密蜷曲的金發。

“暫時的。”

“行,暫時的。小朋友,我要專心工作了啊。可不能來打擾。”

裘世煥吐了吐舌頭。

刷了寥寥幾筆之後,江彧忽然發現他仍在一旁托腮盯著,只好半開玩笑似的把人拉到跟前。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見解?”

“有意思,形體打得很好。”裘世煥捏著下巴細細端詳,“皮膚,墻紙,以及家具的色感和光影都很準確,可以和原畫媲美。但是這裏——”他指了幾處血跡,“大叔,明暗交界處的血跡,大部分都與墻體有著微量差異。”

畫筆頓在半空。

“……你的意思是?”

裘世煥俯下身,連著點了好幾處。

“《睡獅》的真品與贗品之間存在細微的差別,懂行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來。在於光感、死態。”他說,“畫面不是灰暗的——是鮮活的,因為模特在他眼裏並不是死者。”

江彧看著他:“我沒聽過這種說法,你很了解《睡獅》?”

“了解還談不上。大叔,你不覺得,你們這些偽畫家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嗎?”

“洗耳恭聽。”

“你們知道她是死人,你們認為她的死態才是情緒表達的中心。所以你們只是將‘死亡’如法炮制下來——要知道,真正的死亡是沒有痕跡的。是猝然的,就像那只老鼠。也許下一秒,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它也會死去。”

“如果忽視死亡,忘掉她真正的死因。”江彧嘟囔起來,“她的身體就不是幹癟而蒼白的。而是鮮活的……”他擡起了畫筆,“是有溫度的。”

“對。”裘世煥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從有到無,但《睡獅》的美好保留在了即將虛無的一刻。這麽有趣的藝術品,可不能變成粗制濫造的三流貨色啊。”

江彧忍不住對他笑了一下。

“謝謝你,小朋友。”

“想謝我嗎?”裘世煥懶洋洋地掃了一眼,食指點上他的嘴唇,咧嘴壞笑,“大叔,我的好心向來是明碼標價的。知道該做什麽討好我吧?”

“現在是工作時間,工作時間不做私事……”

江彧從未覺得那對近在咫尺的藍眼睛是如此的性感露骨,唇舌間俱是壓抑到極致的煽惑力。

一只胳膊卻搶先拽住他的衣領,將上半身拉到唇邊。微張的嘴唇像是火折,一切都讓江彧產生了一種微妙情緒,仿佛導火索即將燒到爆炸內芯,緊迫,甚至刻不容緩。

“——太子爺,別鬧。”

“我才是你的頂頭上司。”裘世煥在耳邊命令道,“大叔,你聽他們的,還是聽我的?”

“這裏除了你,還有誰是我的上司?”

“很好,我喜歡識相的人……哇!”

戴著戒指的食指還沒來得及觸碰到臉頰,身子與板凳之間的傾斜角陡然增大。

凳腳順時針變化重心,邊緣點出雨滴般的輕響。裘世煥身形一個不穩,忙不叠朝後栽去。

好在江彧反應及時,一手墊住他後腦,左膝猛提,穩穩撐在他臀部下方,避免跌落進一步造成傷害。

江彧沒想到的是,裘世煥的反射神經更迅捷。他直接右手後撐,上身與兩腿幾乎擰成了一張蓄勢待發的長弓,憑絕佳的腰力維持住身體下落。

“哎呀,看來我得配合一下大叔?”他故作驚訝地笑了,然後松開胳膊躺到了江彧的手心,“這個姿勢,有沒有想起什麽?”

江彧沒有回話,只是一把從地上拎起他。

一只手托著對方後腰,將不明所以的大少爺拉到了自己大腿上。

膝蓋自然而然頂開毫無防備的膝蓋,姿勢越是親密,內側就被壓迫得越狠。

“哇!快停下……”裘世煥一下子咬住嘴唇,一邊輕喘一邊挺腰配合,“等等嘛,大叔,用這麽大的力氣。是不是太過分了?”黏糊糊的鼻音溢了出來,“嗯嗚……這可不是想要一個乖孩子的做法哦。”

戒指都快壓出淤痕來了,頎長的手指攏著江彧的肩膀和上臂處,無意識地收緊。

裘世煥蜷縮到他懷裏,小幅度掙動身子。

江彧穩穩地托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渾身都被捏出來的手印,嘆了口氣。

看來,明天是真的要留下幾處烏青了。

“怎麽,受不了了?太子爺,不是您問我想起了什麽嗎?”

“我就是問問,誰知道大叔對我有這麽多奇怪的心思……”

裘世煥誘惑地咬著江彧的脖子,嘴唇的動作仿佛經過刻意的排演,想要用勁,卻怎麽也使不上力氣。

“要不要現在就告訴你答案?”

“大叔,別弄了,太丟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