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說什麽瘋話

“父親，是我要母親帶我進來的。”海蓮娜急切地向前走了幾步，哽咽顫抖著聲音解釋，“我剛才的叫聲也是殺過人了的……我想幫忙……”

“而且再拉幾次褲襠，準備的褲子用完就沒得換了。”盧娜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揶揄的微笑，霧蒙蒙的眼睛瞥了眼艾倫嶄新的褲子，然後她若無其事地面向死神海爾波，縹緲的聲音響起：“海爾波先生，神靈不讓人方便，太不講究了……爆炸之類的魔法也會炸到你自己身上吧。”

這句話成功讓男巫很是尷尬，而一旁的男神也因為這直白描述出來的事實，被弄得表情很不自在，他嘴唇動了動但卻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沉默之下，盧娜的頭偏了偏，想起了什麽話題似的，對海蓮娜招招手讓她靠近了些。

“海爾波，這是海蓮娜，我和艾倫的女兒。”盧娜指著此時比她高不少的女幽靈，然後又把手指指著死神，“海蓮娜，這是卑鄙的海爾波，死神。”

雖然覺得氣氛被帶偏，轉瞬陷入了對方的節奏，不過死神海爾波此時也回復了該有的禮貌，對著海蓮娜微微欠身。

“你好，哈裏斯小姐。”

說完，似乎覺得還差了點什麽，這個老頭伸手在身上的魔法長袍上摸索想要找點什麽出來當做見面禮，但隨即意識到身上的長袍也只能算是前法袍了。

這讓死神骨白色的面頰上鼻翼兩側的法令紋向上擡了擡，有些赧然地自嘲：“真是不好意思，我現在這樣子和哈裏斯先生相比也好不到哪裏去，倒是在兩位女士面前失禮了。”

隨即，他摘下了身上壞掉的鏡射鬥篷。

“這件鏡射鬥篷的材料倒還算珍貴，不嫌棄的話，可以拆開重新做點小披肩或者小帽子之類適合女士的服飾，倒也還有點用處……”

這件鬥浮在空中，自己折疊得板板整整後隔空飛向了女幽靈。

看著飄到了自己面前的鏡射鬥篷，海蓮娜同樣很意外現在場景怎麽就變成了這樣，就像被父母介紹給什麽長輩似得。

雖然和女幽靈最初預判的見面後各種激烈場景不同，但聽父母說過很多次死神有多卑鄙狡詐壞話的她，不認為對方送禮會安什麽好心，於是有些局促地看向父母，不敢直接就這樣接受對方的禮物——那些壞話讓她的半透明小腦袋瓜開始運轉推測死神海爾波使的詐，懷疑對方如果在鏡射鬥篷上下了什麽魔咒，因為她的接受萬一會對父母造成不良影響。

“還不謝謝海爾波？海蓮娜，別擔心收下吧。”艾倫此時無奈地嘆口氣，“你母親既然已經進來了，海爾波先生的最要目的已經達成，他就已經不至於對你使用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濫手段。”

聽到艾倫這樣說，死神海爾波原本緊閉的雙唇松開了，那雙人過目難忘的黃色大眼睛彎了彎，這也使得他額頭上的皺紋看起來更多了。

“哈裏斯小姐，你父母一人一神都一樣聰明……”死神誇贊完，甚至有些慈祥地說，“請不要為自己的安全擔心，我接下來的話也許有些冒犯……不過請不要介意，幽靈並不是活物，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死者過於留戀生者的世界，或者不敢走到我這裏來產生的……”他轉過頭對盧娜保證道，“既然你都赴約了，我也不至於為難一個晚輩……事實上我不會把她留在冥界，雖然嚴格來說她既不屬於我這也不屬於那邊……”

並沒有什麽輕松或者感激，艾倫神經緊繃，眼下的危機帶來的壓迫感扼住了他的喉嚨，沉入深海般的無力感深深束縛著他：現在盧娜和死神既然已經互相照了面，那她想要再離開冥界就困難了……

越想他越發感到徹骨的寒意，絕望使得他深邃的目光中失去了剛剛掌握新力量時的身材——之前的和自己的戰鬥中，死神還只是人形形態，在這個屬於死神的主場中自己都打不過，那麽如果對方恢復為神靈的全盛形態開始進行戰鬥，那麽他在兩位神靈之間的戰鬥中能夠幫上忙的地方，雖然不能說完全無用，但在這裏也會顯得更有限了。

盧娜作為神，當時也作為一名活物，在這裏肯定不是死神海爾波的對手。

“要怎麽開始？還是還要先請我吃一頓？你那個什麽希臘切糕好還有嗎？”

盧娜說著，她身後萬色返空巨龍忽地快速縮小，那五顆龍頭如同虛影般快速重合，也匯聚變成了盧娜的樣子，膚色蒼白、眉毛很淡、銀色的眼睛凸出，淺金色的頭發如同水波般在身後流動，看上去恍恍惚惚的，很明顯的散發出一種怪裏怪氣，飄飄忽忽的氣質。

“呃……抱歉，我之前沒準備這麽多份。”死神被問的有些為難，然後面色更為難地看了一眼海蓮娜，“不如開始前讓哈裏斯小姐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