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少臭屁

這天晚上,寧悠睡得極不踏實,他總感覺被子重得像五指山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早上醒來一看,身邊竟躺著一個邋遢的男人,穿著皺巴巴的西裝,堂而皇之地蓋著他最心愛的羽絨被。

“李暮!”寧悠瞬間血氣上湧,“你洗澡了嗎?就上我的床!”

閉著雙眼的男人像是被吵得不耐煩,眉頭緊皺地緩緩掀起眼皮,而當他看清寧悠時,眼神變得混沌起來,似乎是在回憶,不一會兒後,混沌從眼裏消失,他動了動嘴唇,道:“老婆。”

“誰是你老婆?”寧悠皺眉道。哪怕是在條件簡陋的小木屋裏,他也無法忍受穿著外衣外褲上床睡覺,更何況李暮還滿身酒氣。

無論如何,他絕不會承認眼前臭烘烘的漢子是他老公。

“不是嗎?”李暮的神情有些恍惚,“我們好像約定好,今天要去辦件事?”

“沒有。”寧悠翻身下床,“你在做夢。”

李暮的腦子有些發脹,也分不清昨晚發生的事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他跟在寧悠身後來到洗漱台,從背後抱住寧悠問:“你不是要在今天成為我老婆嗎?”

“不是。”寧悠從鏡櫃裏拿出一根新牙刷,擠上牙膏,塞進李暮嘴裏,“刷了牙再跟我說話。”

李暮聽話地握住牙刷柄,老實巴交地刷起了牙。

寬大的智能鏡面上,顯示著今天天氣晴,氣溫15度,空氣質量良好,宜搬家、結婚、領證、安床,忌開業、入宅、開工、動土。

鏡子裏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人,左邊的那人穿著一身滿是褶皺的黑色西裝,就連襯衫也是黑色,右邊的那人穿著一件白色絲質睡袍,露出來的胸口也是雪白一片。

李暮盯著鏡子看了一陣,突然漱幹凈嘴裏的泡沫,脫掉了身上的外套和襯衫。

“你幹什麽?”寧悠的電動牙刷還沒到時間,他咬著刷頭,口齒不清地問道。

“一起洗嗎?”李暮說著又脫掉了褲子。

剛睡醒的野生物種還略微帶著清晨特有的狀態,正低垂著頭,仿佛在等待有人把它徹底喚醒。

寧悠嗖地把視線收回來,看著鏡面道:“不要。”

李暮換上為難的語氣:“可是我的手傷還沒好。”

寧悠掃了眼鏡子裏的李暮,渾身一絲不掛——除了左臂上的紗布。

怪就只怪自己心軟,寧悠當然知道李暮在裝可憐,但他又實在狠不下心,怕李暮打濕手上的傷口,於是只好把嘴裏的泡沫漱幹凈,對李暮道:“站進去。”

淋浴隔斷阻擋了濕熱的水汽,李暮老老實實地雙手撐在墻面上,安靜地讓寧悠給他洗澡,但他身上的某個野生物種可是一點也不安分,無時無刻不在搶奪寧悠的注意力。

“你能不能收斂點?”寧悠沒好氣地拿熱水往上沖了沖。

李暮悶哼了一聲,皺眉道:“它想你了。”

回想到昨晚這人求婚時的“優異”表現,寧悠壓根沒那個心情,他假裝看不見,把這匹大黑馬從頭到腳洗了個幹幹凈凈。

然而在水聲消失的那一瞬間,寧悠還沒來得及把花灑放回架子上,身上的浴袍帶子便被人粗暴地扯開了。

“你是不是在騙我?”李暮把寧悠摟進懷裏,絲質睡衣頓時被蹭濕了一大片,“你昨晚明明答應了我。”

“沒有。”寧悠毫不留情地推開李暮湊過來的嘴唇,“商業聯姻也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你真當是簽合同,蓋了章就完事?”

李暮的動作頓住,不確定地看著寧悠問:“我們是商業聯姻嗎?”

“不然呢?”寧悠公事公辦地說道,“學學你哥,他還知道好好表現。”

李暮皺起眉頭,右手不老實地伸進睡袍中:“那你得給我表現的機會。”

寧悠不為所動地用手撐住這個野蠻人的胸膛,道:“我還得上班。”

說到這裏,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又道:“你也得上班,你當你還在林子裏嗎?”

李暮顯然不喜歡聽到“上班”兩個字,眉頭深深皺起,就像是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周末,周一早上不得不去上班的社畜。

他不情願地拿過浴巾擦幹凈身體,問寧悠道:“我跟工作相比,是不是工作對你來說更重要?”

倒也不是。

寧悠在心裏說道,兩個都很重要。

不過想到這人在求完婚後把他晾在一旁,他開口道:“當然。”

李暮不說話了,幽怨地看著寧悠。

寧悠嘴硬歸嘴硬,又怕李暮傷心,於是他端起架子,沒話找話地問道:“你看我幹什麽?”

“在想怎麽把你拐回山裏。”李暮道。

“那得看你的本事了。”寧悠輕哼。

李家的管家給李暮送來了換洗衣物,穿上一身筆挺的新西裝,李暮肩寬腰窄的身材把西裝穿出了櫥窗模特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