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3/4頁)

冷不丁的,姚宗甚至覺得自己跟宋時遇認識那麽多年,還在一個宿舍住了好幾年都沒彎,真是意志堅定。

姚宗不禁在心裏感嘆,居然能拒絕宋時遇的追求,這溫喬真不是一般人。

“哎,時遇,你跟溫喬你們兩個當年到底是怎麽分手的?”

宋時遇正拉開冰箱從裏面挑酒,聞言,手頓了一下,然後拿出兩罐啤酒,丟給姚宗一罐:“喝完快滾。”

姚宗拉開拉環喝了一口,長出一口氣,然後一挑眉說:“哎,你現在不是正在追溫喬嗎?你就不想聽一聽前輩的建議?”

宋時遇喝了一口酒,冰涼的酒液灌進喉嚨,瞥了他一眼:“說。”

姚宗立刻說:“那我得先知道你們當初是怎麽分的手啊。”

宋時遇拿著啤酒罐的手不自覺收緊,眼神暗了暗。

“......後來我才知道,高考之前,溫喬的奶奶腦溢血進了醫院。”

姚宗聽傻了:“艹——這也太狗血了吧。”

宋時遇涼涼的看他一眼。

姚宗立刻改口:“不是,我是說太戲劇化了,說真的,溫喬也太慘了,估計人家那個時候說分手也不是真的想跟你分手,你還那麽說人家,人家心裏該多傷心啊——”說著說著又發現宋時遇的臉色不對,又連忙住口了,生硬的轉變了話題:“那你後來知道溫喬是因為什麽原因,你怎麽不去找她?”

宋時遇深深看他一眼:“你以為我沒找嗎?”

當年他姑奶奶那裏知道內情之後,知道溫喬那時候在家,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找她,那時候正好是國慶節,他本來沒有出行計劃,臨時買票已經買不到,於是幹脆從臨川開車過去。

他開了一整夜的車終於到了,都來不及去姑奶奶家,而是直接沖到溫喬家,假借看溫喬奶奶的名義。

結果溫喬卻不在家。

大伯笑嘻嘻的說溫喬跟男朋友去玩了。

他心裏一沉,仍抱著一線希望問奶奶。

奶奶樂呵呵的說:“她跟那個男孩子去壩上玩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你在家等一會兒吧。”

他徹底失了陣腳,心裏已經兵荒馬亂,蒼白著臉告辭,等回到姑奶奶家,又佯裝鎮定的問起溫喬的事。

姑奶奶雖然見他臉色不對,但也只以為是開車開的,聽他問起溫喬,就興致勃勃的說:“溫喬真是有福氣,這個男孩子是她表姑介紹的,長得挺秀氣的,個子也高,家裏也有錢,說是介紹了好多他都看不上,挑的很,沒想到這回來看溫喬,一下子就看上了,聽說他家裏人本來不大樂意,但是就那麽一個獨生子,又是好不容易才看上一個,再加上他們家條件好,就也不介意溫喬家裏的情況,那個男孩子經常來找溫喬,剛剛我好像還看到他們往壩上那邊去了。我昨天聽她表姑說,他們好像下個月就打算訂婚了,要是成了,溫喬也能松口氣了......”

不等姑奶奶說完,他已經難以忍受,奪門而出開車沖去壩上。

他就坐在車裏,遠遠地看到圍欄邊上溫喬抱著一個小孩和一個男孩站在一起,時隔兩年,溫喬變化很大,皮膚白了很多,頭發也留長了,那個男孩子個子挺高,正彎著腰逗溫喬懷裏的小孩,逗得小孩和溫喬一起笑了起來,男孩看著溫喬,也笑起來,簡直就像是溫馨甜蜜的一家人。

仿佛最後一線希望也破滅了。

原來停在原地放不下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人。

那一瞬間,他萬念俱灰,五臟六腑都像是浸泡進強酸裏,劇烈的灼痛讓他的臉色都褪盡了血色,胸口悶痛難忍,口腔裏甚至嘗到了腥甜味,他甚至都沒有再掉頭回去跟姑奶奶打聲招呼,而是就這麽開車從溫喬身邊駛過。

之後他回到學校,喝得爛醉,最後大病了一場。

宋時遇並沒有說的那麽詳盡,但依舊讓姚宗聽得嘆為觀止,完全沒想到這兩個人之間的事居然這麽曲折,也一下子想起來宋時遇在學校喝得爛醉後來還病了一場的事,原來就是因為這個。

他著急的問道:“那後來呢?溫喬沒有跟那個男的訂婚吧?”問完又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的太傻了,要是訂婚了,溫喬怎麽可能是現在這個樣子。

“沒有。”

果然。

“那你後來就沒有再打聽過她的消息了?”

宋時遇沒有說話。

他每年過年都會回去一次。

每年他都會從別人的只字片語中得到她的消息。

說她孝順,經常往家裏寄快遞。

說她不容易,自己還是個小姑娘,就要帶著侄子在外面闖蕩。

說她厲害,家裏的債都還的差不多了。

說她在外面找了個男朋友,感情穩定,對她很好。

而他始終走不出去,每年回去,都會去二中,去看他們曾經一起走過的路,坐過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