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朽木咲彌的話讓本來還熱熱鬧鬧充滿了人聲的房間頓時就變得安靜起來,而且是那種詭異的寂靜,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黏在他的身上,被剛才的那番話震驚得一時間忘記了責備。

酒井家確實是算不得什麽太大的家族的,但是不管怎麽說,他們好歹也是神奈川當地非常具有名望的名門,備受許多學習武道的人的尊重,就算是在全國範圍內也可以說是能說得上話的存在。

而就是這麽一個家族,竟然被一個族中的小輩指責,說是他們太弱了,而且還不屑於這個家族的家主之位。

他們都不知道是應該說是朽木咲彌太過的天真,還是應該說他太過的狂妄,以至於目中無人的說出這種話來。

酒井甚太很久之後才反應過來,怒喝著:“酒井夏純!這是你應該說出來的話嗎?”

“就是啊,夏純。”酒井甚三郎頷首。

本來他是有想要爭一爭下一任的家主之位的心思的,然而老爺子如今身體還健壯,就算是挑選家主估計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而且從對方原來透露出來的未來的繼承人會從第三代的孩子裏面挑選,他們家就差不多是徹底沒有機會了。

且不說他家生的是兩個女兒,就說在三代的幾個孩子裏面,武道的天賦最高的就是酒井甚次家的竹夏,繼承權就不可能落到他們家的頭上。

所以,酒井甚三郎是決定要和二家的人打好關系的。

他訓斥著:“你說酒井家太弱之前,可要好好的想一想,你自己也是酒井家的人呀!”

“那麽,你們有把我當成是酒井家的人嗎?”

朽木咲彌斜瞥了他一眼:“如果你們說有,我倒是還有幾點可以說的。”

事實上,這個家裏大部分的人都沒有真正的把酒井夏純當做是家人。

因為酒井夏純是最弱的,而且由於搬出去很早,性格又陰沉不討喜,和家裏面的人都沒有什麽交流,要不是他的父親是作為酒井老爺子的長子的酒井甚太,母家那邊又和跡部家有點關系,恐怕是真的一點存在感都沒有了。

酒井家的人已經默契的將酒井夏純當作是一個透明人過了很多年,直到他前段時間在立海大鬧出來的那件事情,才算是真正的被他們“重視”了一回。

在場的各位被他問得一哽,身為父親的酒井甚太握著的拳頭已經跳起了青筋,反倒是酒井洋子一直都微笑著看著他。

她不認為自己的孩子差,就算是之前那個樣子,酒井洋子也只是一直希望他能夠生活得好一些,至於酒井家的這些破事,她並沒有打算要讓這個孩子參與。

不過,他從前段時間就開始變了。

回憶著這段時間以來這個孩子的變化,酒井洋子的唇邊漾起了一抹溫和的笑意,這樣子的轉變確實是很好的,而她就只用這麽看著,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再繼續伸出援手。

見著一行人都不說話,朽木咲彌扯出了一個嘲諷的笑:“看吧。”

“……夏純!”

酒井甚太見他這麽輕狂的模樣,怒斥了一聲讓他閉嘴:“不要再說!”

“讓他繼續說。”

在場的人裏面,除了酒井洋子之外,臉色唯一要好看一些的恐怕就只有酒井老爺子。

他板著一張臉,卻看不出什麽怒意,因為上了年紀而有些渾濁的雙眼看著朽木咲彌:“夏純,你似乎是對酒井家有些怨氣。”

“怨氣算不上。”

朽木咲彌重新看了回去:“應該說我完全沒有把自己看成是這個家裏的人。”

酒井老爺子沉默了幾秒,不怒反笑:“看來你確實是有不少的意見。也罷了,不想學就先不學。”

“父親!?”

酒井甚次和酒井甚三郎同時向他看了過去,然而老爺子並沒有看他們中任何的一個,繼續向朽木咲彌道:“下個月有一場宴會,你就跟著一起去吧。”

“洋子,你也一起過去。”

被點到名的酒井洋子看了朽木咲彌一眼,後者垂眸,輕輕地頷首一下,她才應聲:“好的,父親。”

“現在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有些事情需要做的是所謂的點到為止而不是徹底鬧開,朽木咲彌反正是已經把自己的想法說清楚了,就沒有打算要繼續在這裏呆下去。

他還答應了網球部的那群孩子去看他們的比賽,要是再繼續在這裏耽擱,恐怕就真的是要錯過了。

看著少年果斷離去的樣子,酒井甚次將手拍在了旁邊的桌案上面:“這孩子真的是胡鬧!”

“父親……”

酒井竹夏叫住了他,往主位上瞟了一眼,輕輕地搖頭示意了一下。

酒井老爺子做下的決定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至少在他們這個家裏不行,所以不論心裏面對朽木咲彌有什麽不舒服的,都不能這麽表現出來。

氣昏了頭的男人也反應了過來,就默默地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