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雪芽銀針 紅痕(第3/3頁)
許美琳:“你還是先管管你兒子吧,昨天的算術小測又考不及格。”
舒鵬皺了皺眉:“這小子......送他進奧數班的時候我還和老師說,他姐姐高考數學滿分呢。”
許美琳偏過頭翻了個白眼,從沙發上起來,一邊走遠一邊說:
“你就可勁兒吹你女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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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例假第二天,舒昀重回人間。
大清早起,她搬來梯子,把花店內上上下下的盆栽花束全部殺蟲一遍,小黑飛小綠毛小紅瓢無影無蹤。
上午店裏沒什麽客人,舒昀捧著朱遂寧教授的書作認真閱讀。
朱遂寧教授是當代最具影響力的數學家之一,舒昀之所以喜歡上數學,就是因為初中的時候看央視《開講了》節目,聽朱教授描述數學,這個嚴謹、幹凈,令人震撼的學科,她想要追尋純粹的數學意義,就像追尋哲學一樣幹凈美好。
數學家的書作不像故事書一樣激情澎湃,當舒昀聽到店門口竹節風鈴清脆碰撞,有客人來了,她可以平靜地從閱讀狀態抽身而出。
“鄢南學長?”
舒昀站起來,手指停留在書本封面上,輕輕磨了磨。
他今天穿一件淺色豎條紋襯衫,寬杏窄白,領口的扣子敞開,衣領和肩角熨燙得立體挺括。舒昀第一次見他穿這樣柔和溫暖的顏色,視線多流連了一會兒才移開。
真帥啊,早晨多看他兩眼,一整天的心情似乎都能更加愉快。
鄢南立在三層的花架下,頭頂上,球根海棠艷麗的花枝垂落,一朵重瓣海棠正好垂在他鬢角,鄢南稍稍偏頭避開,冷白額頭擦過艷紅花瓣,視覺沖擊力極大,舒昀及時挪開眼,險些止不住笑。
鄢南沒看她,淡然的目光在花店內掃視,像上級領導下界視察員工的工作車間。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鄢南平靜地說,“各打包一束。”
對於大方的客人,舒昀的熱情加倍贈送:
“好的老板,這就給您包好。您要不先坐會兒,小店的WiFi密碼在墻上掛著呢。”
鄢南:“你這兒哪有位子坐?”
舒昀把她自己的塑料椅子從櫃台後面搬出來,卡在過道中央:
“這不就有了。”
鄢大少爺毫不含糊,坐下了,大長腿也疊起來,右手從櫃台上撈過一本書,《數學和人文》,隨便翻開一頁,講的是柏拉圖立體和克萊因奇點,晦澀公式搭配復雜圖形,少爺漂亮的指尖頓了頓,合上書。
“你很喜歡數學?”
舒昀從花房抱新的花材出來,點頭:
“是呀。輸入什麽就能得出什麽,嚴謹,清晰,世間萬物都可以歸納成數學,邏輯真,形式美。”
鄢南像遇見珍稀物種似的覽視她。
昨天下午到家,他的臥室早已經打理好了,朝南,采光優秀,房間裏飄著好聞的檀香。
去隔壁房間找鄢北的時候,鄢南發現自己剛剛遞給傭人的向日葵,現在就擺在鄢北的電競桌上。
外公外婆的房間有銀芽柳和洋桔梗,客廳和廚房有富貴竹和報歲蘭,唯獨他的房間,清靜空曠,目所能及之處全是冷淡單調的木質家具,沒有一絲生氣。
所以,他今天又來了,來給他的房間買點生氣。
小姑娘的身體似乎全好了,來來回回動作麻利,一邊工作還一邊向他介紹她最喜歡的數學家歐拉,柔美的桃花眼閃閃發亮。
她今天的穿搭和昨天幾乎一樣,只有顏色換了。
紫芋色的上衣搭配米白短褲,褲子短得在衣擺下面若隱若現,細長的雙腿白得晃眼,就連那抹曖昧的、被椅子壓出來的紅痕也和昨天如出一轍。
鄢南此時就坐在那張罪魁禍首塑料椅上。
他揉了揉太陽穴。
那抹紅痕印在雪白的腿根處太刺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熏心,目光動不動就往哪兒瞟過去。
鄢南忽然站起來,主動擡高眼睛的海拔。
他不經意說:“這把椅子太硬了。”
舒昀正在修剪花葉,低著頭,隨口回答細皮嫩肉的豌豆王子:
“還好吧,我肉多。”
倏爾,她聽到男人漫不經心的輕笑。
舒昀的臉頰漸漸熱起來。
她當做沒聽見,繼續手中的工作。
上回泳池偶遇的時候鄢南就發現了,校花妹妹雖然四肢細長,腰肢也纖細,但是該有肉的地方毫不含糊。身材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辣。
男人稍稍端正心思,不疾不徐地說:
“我家有一把擱置不用的布藝椅子,很軟,晚點叫人搬過來給你。”
舒昀握剪刀的手微微一滯,扭過頭仰視他,美麗的桃花眼瀲灩含光。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她的腦海裏驀地冒出這句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