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湊近(第2/3頁)

羅長老跪在他腳邊,磕頭乞求道:“求求您、求求您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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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四面臨海,自由港入夜後風聲呼嘯。徐以年洗完澡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他將窗戶關緊了些,窗外一條條燈光閃爍的街道猶如絲絲縷縷的錦線。

男生不由自主打了個哈欠,還沒來得及擦眼淚,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忽然響了。

正奇怪有誰現在給他打電話,一看見備注,徐以年醞釀出來的那點兒睡意煙消雲散。

他按下接聽,坐在了落地窗前。

“媽?”

“小年。”徐母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還沒睡吧?”

“沒有,剛洗完澡。”徐以年說完,在心裏倒數三個數。

果不其然——

徐母擔憂地問:“聽說你們畢業考核遇上了很大的麻煩,要不棄考算了?”

“哪有遇見麻煩就棄考的,您都讓我棄考多少次了。”徐以年抗議,“就這麽不相信你兒子?”

和除妖界另外幾大家族的家主夫人不同,徐以年的媽媽並不算一位特別優秀的除妖師,徐母毫不避諱地告訴過他,她的畢業考核掛了兩次,第三次才低空飛過。盡管在除妖領域天資平平,徐母在其他方面的天賦卻十分強大:他媽是他見過最會消費的女除妖師。作為一名貌美的中年女性,徐母熱衷於用各式各樣的禮服、包包和保養品堆滿自己的生活。與此相對的,徐以年的父親是一位強大而傳統的除妖師,熱衷於賺錢養家,兩夫妻其樂融融,家庭氛圍十分和諧。

“哎呀,這次不一樣,我們看了審判那天的錄像帶,你爸爸都說現在的情況很復雜,他也同意你棄考呢。”

徐以年十分懷疑:“我爸同意?他是被您掐著胳膊同意的吧。”

徐母充耳不聞:“你是不是怕丟人呀?那你跟你同學商量商量,大家一起跑了不丟人。”

“恐怕不行。我同學一個比一個勇敢,這件事很難有商量的余地。”

“……”

徐以年又道:“況且沒您想象中那麽危險,副校長讓我們這組跟著郁槐,他挺照顧我們的。”

“你怎麽又和小郁……和郁槐碰上了?”徐母愣了愣,一不小心叫了以前的稱呼,“這種情況對你對他都不好……”

徐母躊躇片刻,小心翼翼問:“他現在和以前,是不是不大一樣了?”

徐以年沒有立即回答。

他知道徐母在顧慮什麽,分隔了五年,他和郁槐分手的方式又糟糕成那樣,她會擔心也是理所當然。

“郁槐沒變。”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聲音很堅定,“他……還是很好。”

“真的。”

“不是安慰,我怎麽可能拿這種事情敷衍您。他還幫我療傷了,我上周傷得特別嚴重……不是任務,您別急,是我自己去了競技場……”

隔著虛掩的房門,郁槐靜靜站在門外聽他說話。

按照約定,羅長老來自由港尋求幫助。除妖局的通緝令讓長老院成為了眾矢之的,走投無路的羅長老願意說出跟許願機和花衡景有關的秘密。想到徐以年才問過這方面的消息,他打算把人叫過來一起聽。

到了房間外,徐以年正虛掩著房門打電話。和平時不同,徐以年在徐母面前表現得很是乖巧。郁槐原本想暫時離開,臨走時卻從男生口中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就像被釘在了原地,他再也沒辦法走開了。

在各種腥風血雨的傳聞滿天飛、連他自己都清楚自己和過去截然不同時,徐以年說他沒變。

要是南梔和謝祁寒知道了徐以年的評價,大概會被這麽天真的想法逗笑。

除了沒變,他居然說他很好……

想起他經常對徐以年冷嘲熱諷的,時不時還冒出一兩個變態念頭,郁槐難得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擔不擔得起這聲好。

好不容易說服了電話那端的徐母,徐以年和她告了別。他想去吹一下半濕的頭發,有人在外面敲了敲房間門。

“誰?”徐以年直接道,“門沒關,推吧。”

房門被從外推開。

或許是因為室內的光線,來人的神情被襯得很柔和:“有許願機的線索,要不要過來聽?”

徐以年立即應聲:“要!”

許願機的標記還牢牢扒在夏子珩身上,即使目前為止風平浪靜,到底是個隱患;況且夏子珩不可能一輩子留在自由港。早上吃飯時碰見郁槐,徐以年特意問了問。沒想到當晚線索就來了。

男生回答時眼睛亮亮的,郁槐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徐以年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頭發亂糟糟的還在滴水,不怎麽友善地問:“你笑什麽?你沒有洗完澡的時候?”

聽見這聲質問,郁槐唇角的笑意不降反增,他不加掩飾地打量徐以年,忽然湊了上來。

他們的距離一下縮得很近,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暗紫色的妖瞳一眨不眨,明目張膽地捕捉眼前人所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