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最喜歡你(第3/4頁)

這句話說出來的一刹那,困住他多年的牢籠在心底徹底倒塌。徐以年眼眶泛紅,眼淚順著臉龐滴落:“我們可以相愛,我不會害死你。”

郁槐驀然握緊了他的手。即使徐以年先前的反應讓他多多少少有所預感,真正聽見他親口說出事實,那一瞬間的喜悅不亞於死囚犯突然得到了赦免。積壓在心中多年的陰翳轟然消散,他難得不知所措,不敢相信這一刻竟真的來了。

即便如此,郁槐仍沒忘記安撫情緒激動的徐以年,指腹輕輕擦掉他的眼淚:“別著急,慢慢說,還有什麽?”

徐以年將嵐的說法重復了一遍,郁槐聽完後一言不發,若有所思。徐以年最後道:“這麽多年我都深信不疑是我的兇命影響了你,還有一個原因。”

“我被人下了精神禁制。”

郁槐的神色漸漸凝住了,嚴肅道:“什麽樣的精神禁制?”

“不止我,嵐也是。就像一種催眠,讓我們對某一件事堅信不疑。我的指令是我的兇命會害死你、我們不能相愛,至於嵐……”想起算命師最後的未盡之言,徐以年頹然地搖搖頭,“我不知道他的指令具體是什麽,但應該和我的類似。”

“還有一個人也和你們一樣。”郁槐突然道。

“誰?”徐以年驚訝地看向他。

“博士。他被血契的契主下了精神禁制,不得探究對方的身份。突破禁制後,他回憶起契主是五年前組織屠殺鬼族的綺羅。”

徐以年震驚不已,過了半晌才找回聲音:“那…我的命相真的和鬼族……”

“是一個人做的。”郁槐肯定了他的推測。即使心中隱約有過一絲預感,得知真相後,徐以年心思混亂,徒勞地張了張口,卻又說不出什麽話來。

房間內安靜片刻,郁槐忽然抓住徐以年的肩膀,神色鄭重:“所以你當年不是因為……才放棄我,對不對?”

“不是的,當然不是!”徐以年頓時心疼不已,急切地重復,“我以為我會害死你,我怕你永遠不能離開埋骨場,我不敢告訴你真相……我喜歡你!郁槐,我一直喜歡你。”

像是害怕他不相信,徐以年急急忙忙踢掉被子,跪坐在床上,湊過去親吻他的唇。感覺到唇上不得章法的碰觸,郁槐微怔過後立即反客為主,他的手指錮住徐以年的後腦,粗暴而肆意地親吻他,像是終於得到了覬覦已久的寶物。

“我也一樣。”他說著,結實的手臂環住了懷裏人纖細的腰,呼吸時的熱氣落在徐以年耳畔,就這麽把人壓倒在了床上。

郁槐放開他,單手撐著床,另一只手不停摩挲他的臉,聲音裏透著壓抑已久的渴望:“最喜歡你了。”

徐以年耳根一麻,身體都軟了。這句話就像有魔力,無論同他親昵的妖族想做什麽,他都心甘情願。

郁槐的視線緩慢下移,徐以年這才發現自己穿著他的衣服。

兩人的身材差異很明顯,不合身的襯衫開了一大片,露出毫無瑕疵的肌膚,室內的燈光流淌過細細瘦瘦的鎖骨,打出凹陷的陰影。徐以年大著膽子抓住郁槐的手,讓他貼近自己的衣衫:“你…你想嗎?”

衣衫撕裂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徐以年不禁睜大眼睛,沒想到他連這點耐心都沒有。

……

……

郁槐輕輕擦掉他臉頰邊的薄汗,深黑的發絲貼著白玉般的面頰。隨著他的撫摸,徐以年的淚痣顫動不已。

“你見過四年前的我,嚇不嚇人?”

徐以年呼吸不暢,勉強從牙縫裏擠出個不嚇人,郁槐笑著吻了吻他的鼻尖:“以前在埋骨場的時候,特別想這麽對你。你不害怕,是因為你不知道我那時在想什麽。”

他說到後面,聲音微微壓低。饒是徐以年神志不清,心裏也像被貓撓了一下:“什麽…你在想什麽?”

徐以年的聲音是很幹凈的少年音色,第一次沾染上截然相反的情愫,格外撩撥人心。短暫的一刹間,郁槐幾乎想順從本能,用那些陰暗肮臟的想法對待他。

妖族看著他眼裏的好奇,最終只說出了最溫和的念頭。

“想綁住你的手腳,不準你離開,還想捂住你的眼睛。”郁槐伸手覆蓋住他的雙眼,向來冰涼的手掌有了灼熱的溫度,“就像這樣……徹底占有你。”

徐以年眼前的畫面全然黑了下來,他還來不及適應,聲音便先染上了哭腔。

長長的睫毛在郁槐的手心劃動,那種感覺就像抓住了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事實也的確如此。

多年前他遠遠看著的那只漂亮蝴蝶,終於又一次落入了他的掌中。

“年年。”郁槐呢喃著,握住他放在枕頭上的手。徐以年猝不及防被叫到小名,泛著薄粉的指尖微微蜷縮。郁槐親吻了一下他的手腕,在那片細膩的皮膚上,南梔給的雙生咒正在慢慢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