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願望(第4/4頁)

郁槐答非所問道:“世界樹回應祈願可以算得上神跡了,你怎麽這麽有福氣?能不能分我點兒?”

他湊近徐以年耳邊小聲地調侃,語氣中帶著不變的親昵,擡起眼卻冷冷地掃了一圈周圍。妖怪們眼觀鼻鼻觀心,更有甚者誇張地幹咳了一聲,相繼背過身去,不再關注他們的互動。

徐以年聞言默默在心中想到:本來就是給你的。

郁槐的體溫很低,但這麽親密地靠在一起,在紛飛的大雪中似乎也不覺得寒冷。

“可能因為我是白晝命吧?”徐以年看了一眼手心中散發著微光的花瓣,“不是都說上天比較眷顧白晝命嗎。”

郁槐卻搖了搖頭,輕聲道:“是因為你很好,不是因為你是白晝命。”

徐以年微微一怔,心臟像是浸入溫暖的水流中,變得柔軟而濕潤。郁槐在這時松開了緊緊擁抱他的手臂,轉而牽住他的手,拉著徐以年慢慢走出廣場、向著城堡的方向走去。

“你還記不記得很久以前,那時候大家都覺得你是兇命。你說你自己很奇怪,但我並不這麽覺得。”郁槐握緊了徐以年的手,“你很特別,直到現在我也這麽想。”

他當然記得。

那句話讓年少的徐以年短暫地體會到拋卻重負的滋味,一直束縛他的枷鎖在那一刻不安分地叮當作響。

“郁朔也是白晝命,但他最後卻變成了那副樣子。”郁槐望著遠處白色懸崖上的古堡,想起小時候宣檀帶他來到這裏,溫柔地告訴他鬼族的往事。在那些或平凡渺小或驚心動魄的故事裏,有卑劣不堪的惡人,也有至死都高尚的勇士。

一切都物是人非,一切又像是舊日重來。

“所謂的白晝命、兇命…一個人的命並不會決定他究竟成為什麽樣的人,”夜雪簌簌落在道路兩旁,郁槐輕言訴說著鮮少袒露的心曲,他音量不大,卻格外清晰,“命運和選擇是握在自己手中的。”

徐以年沉默片刻,發自內心認真道:“所以你和他們不一樣。”

郁槐朝他看去,對上面前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冷不丁問:“所以你到底許了什麽願望?”

徐以年沒想到他還惦記著這個,想起當初一度被自己認為再也無法言說的祝福,裝模作樣咳了兩聲,忽然道:

“是給郁槐的願望。”

郁槐猝然聽見自己的名字,難得怔愣在原地。世界樹出現的地方大都是人跡罕見的艱險之地,徐以年卻一個人跋山涉水前往……無數的想法掠過心中,混雜著說不出的心疼與欣喜。他隱隱約約猜到了那個願望與什麽有關。

趁著郁槐被沖擊,徐以年狡黠地笑了笑:“具體的你自己猜吧。”

他說完就想往前跑。郁槐反應過來,飛快地抓住他的後領把人拽了回來,熾熱的吻順勢落在徐以年臉頰。

郁槐臉上的笑意幾乎收不住,他把頭埋進徐以年的頸窩裏,耍賴一樣道:“不行。”

“我要聽你親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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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郁槐:

希望你平安,不生病,再也不會遭遇不幸。即使有煩惱也是下一秒就能忘卻的小事,你就和過去一樣當閃爍的星辰、遙不可及的月亮,一路朝前,去實現所有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從來不跌進混沌的人間。

希望你永遠自由,不要孤單。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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