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二場考試

第二場考試很快來了,考的是策論,經義和詩賦,三者占比在6:1.5:2.5。

秦遇當時一滴汗就順著額頭下來了,他沒想到第二場考試的詩賦占比這般大。

他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很快,一下一下,敲擊著他的耳膜。

秦遇長長呼出口氣,又著重看了一下策論題,還好,策論題的難度對他來說不算大。

其中涉及到了一些淺顯的民生,然後就是歷史事件。基本是不痛不癢,沒有直擊敏感話題的問題。

“咦,這是……”秦遇神色有些變化,但很快恢復如常。

他再看占比小半的詩賦,秦遇對主考官們的性格有了一個大概了解。

主考官們,副考官們既是監考鄉試的人員,又是出題人。後續的閱卷也由他們做主,錄取誰與否,眾人會先行商量,在最後由話語權最重的主考官定奪。

求穩起見,在答策論的時候,秦遇放棄了以前的務實,這次文字,辭藻華麗,整一個理想主義。

不過到底性格使然,他中間還是小小插了幾條可行的小建議,盡量把自己擺在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而輪到那道讓他之前微微變臉色的策論題時,他停了停。

那道策論題的題目為“申商助國否”。

這裏就要了解【申商】指的是誰,所謂【申商】,說的是兩個人,即:申不害和商鞅。

這二人都是法家裏響當當的人物。

而提到商鞅,又會下意識想到商鞅變法。商鞅變化推動了秦朝的進步,但其嚴酷之烈同樣聞名。這與儒家思想,並不相合。

根據之前的出題內容來看,考官們明顯是儒家的簇擁,不說排斥法家,想來也是無感。

但為何又要出這麽一道題。秦遇算了算,發現這道題還是一道大題。

他又琢磨了一下題目,秦遇猜測,不管這句話本來意思如何,但考官們的意思,應該是讓他們對嚴苛之法進行駁斥。

說句不好聽的,屁股決定腦袋。

為官者少有清白,一旦事發,肯定希望自己能被寬大處理。這顯然與申商之意相悖。

秦遇心裏有了思緒,開始組織語言,而這個時候,天色也晚了,他只能停筆。

一天策論答下來,秦遇感覺自己都快虛脫了,不止身體累,心更累。

他將答卷收好,這才擡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是日落西山了。

他拉了拉響鈴,示意自己要去茅廁,當他快靠近茅廁時,一股臭味直沖鼻子而來。他下意識皺了皺眉,隨後同情被分到茅廁附近的考生。

他這個念頭剛落,幾步遠外的考生突然幹嘔,撐著桌子吐了。

士兵嫌惡的走過去收拾,而那名考生站起來後,身子晃了晃,直勾勾向後倒去,重物落地的悶哼聲,聽的人都跟著疼。

本來在收拾汙穢的士兵臉色更臭了,飛快罵了句晦氣,扔掉掃帚,拖死狗一般,把那名考生拽走了。

秦遇心跟著往下沉,此時身後傳來催促:“茅廁到了,進去吧。”

想到裏面的臟汙,秦遇屏住氣,進去後飛快解決了,然後匆匆出來。

身上的臭味許久才散,秦遇回去後,燒了點熱水,簡單擦拭上半身。隨後又用涼水抹在太陽穴,人才清醒點兒。

他現在其實很餓,但是什麽東西都吃不下。最後覺得這樣不行,還是又燒了熱水。

貢院裏是允許考生帶風爐的,它的外表像一個小鼎,裏面放炭火,上面燒水就可以。

秦遇往熱水裏放了點糖和鹽,攪拌均勻後,緩慢飲下,整個人才舒服了點兒。

天色黑下來時,空氣中還有些熱風,秦遇躺在床上睡下,手邊放了一件外衫,深夜時候,氣溫會降,到時候身體本能會把手邊衣服往身上蓋,這樣不會著涼。

他看重鄉試,但更看重自己的身體,只要他好好的,一切都還有希望。

一些老秀才也知道這個理兒,盡量顧著身體,但第一次參加鄉試的新生顯然沒想的那麽細致,他們覺得大夏天熱都快熱死了,怎麽可能會著涼,他們中一部分人身體素質好,扛住了。但另一部分人就沒那麽好運氣了,第五天的時候,又有一名考生倒下了。

這給眾人的心裏,無形中增加了一層壓力。

秦遇想著那道策論,心裏構思的差不多了,然後提筆答題,之後答經義,順暢極了。

然而這種流暢止步於詩賦。秦遇看著詩賦題目,眉頭緊鎖,幾乎就沒怎麽松展過。草稿卷上寫了一首又一首詩,最後卻悉數作廢。這些詩都有一個缺點,平淡。

詩賦題目讓考生以“春夏秋冬”為題。

這個範圍就大了,可以寫季節,也可以寫四季中出名的花朵,或者天氣。

如同春天,可以寫桃花,牡丹花,夏天可以寫荷花,秋天寫菊花,冬天可以寫梅花,也同樣能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