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月小考

小考的測試,是考學生聽學一個月來的內容,難度不算大。

秦遇得知此的時候,屬實松了一口氣。但真拿到題卷,他就知道他那口氣松早了。

小考總共考三個時辰,內容含了帖經,墨義,經義,策論,律法,算學等等。

帖經墨義兩樣加起來,占比才一成,策論單獨占三成,律法和經義各兩成,算學一成,詩賦一成。

秦遇照舊是先把基礎的做了,雖然帖經墨義和算學占比不大,但更要確定這些題不丟分。

律法題有了難度,又是一道風俗題,而且人物關系復雜,這就需要“酌情處理”。

秦遇睫毛顫了顫,蹙眉思索。

室堂裏安靜極了,所有人都在苦思,認真答題,沒有一個人東張西望。

倒不是所有人都老實,沒動過歪心思。而是因為青溪書院在這方面特別嚴苛。

一旦發現有人考試作弊,事情屬實,當即勒令退學。不留一絲情面,管你是什麽身份地位。

以前就有過好幾例這樣的事兒,其中兩個還是金陵本地公子哥兒,可最後青溪書院依然半點不徇私。

後來眾人才老實,如果考察不過,還有兩年機會,可若是作弊,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窗外的小鳥嘰嘰喳喳,叫聲歡快,完全不知室堂裏學生們焦灼的心情。

夫子背著手在學生中來回走動,這讓大家的心更緊繃了些。

秦遇好不容易把律法題答完,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他用袖子擦了擦,然後去看策論,是一道史論題。

題目是:“梨園弟子白發新,椒房阿監青娥老。”【注】

秦遇就,覺得出題的夫子們真的猛。

這兩句詩從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可稍微了解一點歷史,就知道這是對那一位皇帝被兵變之前的諷刺。但是後續又表達了對帝妃愛情的同情和肯定。

諷意是真的,斥責是真的,憐憫也是真的。

既有私人情感,也隱喻了政治色彩。

正好墨用盡了,秦遇把毛筆架在筆架上,另一只手扶著袖子,不疾不徐的磨墨,同時腦中在思考怎麽答題。

夫子既然敢出這樣的題,肯定是不想聽那些不痛不癢的泛泛之談,但是怎麽答,答多少也要有個度,過猶不及。

今天的太陽特別烈,空氣裏有熱意蒸騰,秦遇磨墨的一會兒功夫,汗水就順著下頜線滴落。

啪嗒一聲,暈染在草稿紙上。

墨磨的差不多了,他放下墨條,擦幹凈手,在下巴處下面位置墊一張面巾,開始在草稿紙上答題,這樣錯了好修改,最後謄抄到答卷上,就是完美的。

有了策論和律法題的摧殘,秦遇去答經義的時候,都有一種劫後余生的慶幸感。

最後詩賦題時,反而不難。

等秦遇把所有題答完,又檢查一遍沒問題後,才去交卷。

青溪書院在提前交卷這方面放的很寬松,只要你有才,能把題答完答好,就是開考半個時辰交卷都可以。

秦遇只提前了一刻鐘,偏頭掃了一眼,發現室堂裏少了一大半的人。

他擦了擦臉上的汗,覺得這些人實在是太厲害了,怎麽能答的那麽快那麽好。

他出去後,秦秀生在外面等著他。

“遇弟,先喝點水吧。”

秦遇接過水壺,溫水入喉,他的神經跟著一同放松下來。

兩人朝食堂走去,秦秀生小心翼翼問:“考試很難嗎?”

秦遇誠實的點點頭,隨後又補充一句:“我覺得有些難度,其他人可能覺得沒什麽。”

秦秀生也大概了解秦遇的性子,秦遇這麽說,那應該是真的難。

“不如你回宿舍休息,我給你把飯打回來就是了。”

秦遇搖頭:“我想走走。”

半個時辰後,他們還要考選修課程。

秦遇再一次感嘆,青溪書院真的太講究效率了,一天能給幹完的事,絕對不拖到明天。

夫子講學時候,多一句廢話都不會說。

秦秀生跟著他跑前跑後,騎射時,要更換衣服,有人幫忙會方便很多。

對於貴族子弟來說,騎射可能是一門功夫,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就是兩門,射箭講的是準頭,手臂力度。騎馬講究的是平衡力。

再深入一點,還有專門的馬術,不過很多人都沒學。一個是天賦,二個是努力,還很有可能受傷。

大部分學子還是想走仕途,士要學文化課。

秦遇利落的翻身上馬,在馬場上來回跑了幾趟,下馬後,快步到射箭場,彎弓搭箭。雖然有一點偏離靶心,但比其他人好太多了,有幾個學生射出去的箭,甚至連靶子都沒碰到。

騎射考完,他們又去了桓先生那裏,測試棋藝。

測試是這樣的,桓先生先讓人擺出棋局,學生坐下後,選擇黑白一方,然後落子。

桓先生走過來,掃一眼,跟著落下一子,接著去下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