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破而後立(第2/3頁)

有了一個突破口,後面的推敲就容易許多。

何主事脾氣不太好,喜歡在柳主事和秦遇面前擺譜,柳主事面上和氣,轉身就換了臉色。

不巧,秦遇就撞見過幾次。

所以秦遇不能跟柳主事交心。誰知道一轉身,對方是不是也如此。

秦遇在何主事案頭找到卷宗,自然會把矛頭對準何主事,兩人相爭,說不定會鬥的兩敗俱傷,雙雙降職。到時候柳主事就是資歷最“老”的人了。

“我今天去找了徐大兄。”秦遇道。

其實當初徐家人也不知道找誰,是有人暗示了徐大兄去找柳主事,也是這點,更加深了秦遇的懷疑。

而且小吏也說,何主事察看了他負責的文書,但是柳主事卻讓小吏不要告訴他。怕傷兩人感情,這個理由委實太牽強。

都在一個屋子辦事,柳主事不是不知道他跟何主事的關系,兩人就是普通同僚,哪來的感情。

言書聽完秦遇分析,總結道:“所以夫君的意思是,柳主事收了徐家的禮,幫徐家引薦你,然後你以為被人害了,幸好柳主事無意點醒你,你再給柳主事回送一份禮,欠對方一個人情。然後回頭再跟何主事對上,你和何主事爭鬥,柳主事得利。”

秦遇頷首:“比起何主事害我,我更偏向於這個結論。”

何主事已經幹了十幾年了,目測以後也會一直幹下去,犯不著對秦遇出手。利益太小,風險太大,不值當。

言書苦惱道:“可是我們沒有證據啊。”

言書說到點子上了,就算秦遇能還原事情經過,可是沒證據就等於白搭。

“難道就這麽算了?”言書有點氣悶:“而且現在柳主事恐怕還認為他才幫了你。”

這麽一想就更氣了。

“這有甚。”秦遇平靜道:“只要做了事,肯定有痕跡。”

秦遇不喜與人難堪,但別人欺負上門了,他也不會幹等著挨打。

又過了幾日,吃完午飯後,三位主事都在東朝房短暫的歇息。

柳主事聊著聊著,就說到了徐千戶卷宗的事,話裏話外,提醒秦遇不要忘恩。

這“恩情”當真是還不完了,當初秦遇剛把徐家的事處理了,就給柳主事送了一份厚禮。

之後秦遇生疑,自然不會再接招了。但柳主事總時不時拿出來說。

此刻,秦遇就幹脆把這事挑明了,問何主事,他負責的卷宗,怎麽在何主事案頭。

何主事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反問秦遇什麽意思。秦遇沒了平日的溫和,冷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何主事把我負責的兩三月前的卷宗藏著,是想故意害我嗎。”

“荒唐,本官有什麽理由害你。”何主事怒不可遏,當即叫他們管轄下的小吏來對質。

柳主事笑不出來了,勸道:“二位有話好好說,不要”秦遇:“我跟何主事無話可說。”

何主事快氣炸了,“狂妄之輩,今天老夫非要查出個子醜寅卯。”

十幾個小吏站成兩排,接受兩位面色不善的主事的質問,都快嚇死了。

沒多久,就把柳主事扯了進來,柳主事連喊冤枉。他也顧不得含蓄了,對秦遇道:“秦主事,我可是才幫了你。”

秦遇冷冷道:“如果小吏言語屬實,柳主事也是有嫌疑害我之人。既害了我,後續假做好人,如何算對我有恩。”

柳主事一下子噎住。

他們這麽大動靜,自然引起了上峰注意,員外郎把他們一起叫了去,問明緣由。秦遇擺出一副受害人的架勢來,矛頭看似指向何主事,其實是引導何主事對準柳主事。

柳主事能承認就怪了,他不承認,最大嫌疑人就是何主事了。這個嚴肅的中年男人怒發沖冠,就差沒把屋頂掀了,鬧著要大查特查。

員外郎想息事寧人,但何主事不幹,因為這樣一來,他身上就會背負惡意欺壓後輩的名聲,他真做了就算了,問題是他沒做。

文人很有一股子清高勁兒,尤其是他們還有理,然後還認為自己被誣陷的時候。

三名主事,兩名主事都鬧著要查,好吧,主要是何主事鬧的最兇,柳主事反對無效。

員外郎只好徹查,然後柳主事就被拱了出來。因為那份卷宗,是柳主事派人帶走的。

柳主事還要狡辯,又有人道出,看見柳主事往何主事案頭上塞東西。

之前說了,主事每天的事務很多,一份卷宗在案頭,哪怕是最下面,放幾個月也是很不合理的。所以必須有人隨時調整。

柳主事不放心其他人,自然只能自己來。再者,他也是主事之一,下手更方便。

柳主事被堵的沒話說,神色訥訥。這下眾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員外郎看著他,表情一言難盡。

官場上誰又幹凈了,對同僚下手的事,不要太常見。但是,你下手就下手,能不能聰明點,下手幹脆利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