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張蕓兒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謝再衡俊朗的臉瞬間灰白,“你休得胡言亂語,張蕓兒肚子裏的孩子,與我何幹?”

時雍一言不發,瀲灩的雙眸半眯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謝再衡驚覺失態,啞了口。

時雍道:“張蕓兒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你不奇怪她為什麽懷有身孕,而是急著撇清自己?”

“我沒有我不知道,不關我的事。”

謝再衡臉上的緊張顯而易見。

時雍輕笑,漆黑的眼瞳裏閃過嘲弄,眉梢卻盡展風情。

“是你。”她篤定地說著,從懷裏掏出那半張繡帕,“告訴我,我撕掉的鴛鴦繡帕,是怎麽跑到張蕓兒房裏去的?”

“我不知道。”謝再衡連連後退,臉已變了顏色。

時雍默不作聲地逼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猛地將他推到涼亭的柱子上,一只手壓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將他下巴高高擡起,直到他脖子上的筋脈,鼓脹的喉結,甚至亂了章法的心跳都清晰可辯,這才笑出了聲。

“謝再衡,你沒有第二次機會。你再遲疑半分,不僅公堂上的人會知道你和張蕓兒的關系,廣武侯府也會馬上得到消息,到時候,你這個乘龍快婿還做不做得成,就不得而知了。”

“阿拾,你饒了我,看在我們多年情分上。”

“行啊,看你表現!”時雍淡淡地笑。

謝再衡在她手肘的壓制下,重重喘息著,上氣不接下氣,“我對不起你,但那日我離開就沒回頭,屬實不知繡帕為何會在張家……到衙門告你,也非我本意,是我娘……“

“你和張蕓兒什麽時候背著我勾搭上的?”

“沒有勾搭!”

“還說沒有!我都看到了。”

時雍聲音一冷,謝再衡腿就軟了。

被擰斷胳膊的陰影還在,他退無可退,索性把眼一閉,“張蕓兒說有了身孕,逼我,逼我娶她……我不同意,她便要死要活,說一屍兩命死給我看,讓我下半輩子都不得安生……”

果然。

時雍目光泛起寒光。

一個是阿拾的閨中密友,一個是阿拾從小心儀的男人。

“狗男女。”

“阿拾,我是一時糊塗。第一次是她說你約我相見,我才去的……她年紀雖小,卻有些手段,我長久不得這個,經不住她勾引便犯了大錯,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我那時是喜歡你的,是你不肯……”

“閉嘴!”

時雍懶得聽他這些齷齪事,返身往堂上走。

“阿拾!”謝再衡喊她,“你是……怎麽知道的?“

時雍腳步頓了頓,回頭冷冰冰看他一眼,眼尾滑過一抹陰涼的笑。

若說是猜的,謝再衡肯定不會信。

昨夜她拿到半張繡帕,讓大黑來嗅,結果大黑就把她帶到了水洗巷張家。

由此她推斷,那半張繡帕是大黑從張家叼回來的,另外半張被沈灝帶回了衙門。可是,這除了證明有人把她丟掉的繡帕又帶到兇案現場外,說明不了什麽。

只是,回到張家,回到阿拾死去的地方,時雍莫名多了些心思,一部分記憶逐漸與阿拾重疊……

以前的阿拾老實,從來沒有懷疑過張蕓兒和謝再衡,可時雍是個旁觀者,一旦這些畫面入腦,便敏感地察覺出了不對勁兒。

哪知謝再衡不經嚇,一問就招。

……

譚燾沒有審過這麽輕便的案子,訟師也是一臉莫名,兩個人去院子裏談了半會,回來謝再衡就要撤案。不僅不告阿拾,頭都不敢擡頭看人。

謝家人一看,認定是阿拾又給謝再衡灌了迷魂湯,不依不饒地鬧了起來。

“肅靜!”譚燾拍響驚堂木,“再咆哮公堂,本官要打板子了。”

謝父是倉儲主事,謝家也算官階人家,見推官這麽不給臉,謝母惱羞成怒,口口聲聲叫喊著順天府衙不為民做主,是和阿拾有勾結,當場就撒起潑來。

正鬧得不可開交,內衙大門開了。

“大人,大都督來了!”

來傳話的人是周明生,挨了揍的身子有疼痛記憶,看到趙胤就渾身難受,額頭發汗。

譚燾扶了扶官帽,趕緊從書案下來,迎到門口。

“下官譚燾叩見指揮使大人。”

趙胤沉默片刻,朝他擡擡手,舉步進入內衙。

眾人齊齊定住,像被點了穴一般。

他從中而過,帶著一種仿佛天生的殺氣,停在時雍面前。

“這就是你給本座的驚喜?”

冷氣逼人!時雍低頭看著他束腰的鸞帶,拼命擦著眼睛,軟綿綿地說:“大都督……你可算來了。”

這咬字不清的“大都督”三個字,叫得那叫一個柔情委婉,讓原本就在猜測他倆關系的人,不免更多了些香艷的設想。

譚燾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暗自慶幸剛才沒有向著謝家人。要不然,他就是另一個徐晉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