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為阿拾選夫婿(第2/2頁)

“我不怪,不怪任何人。怪只怪,我等低賤之人,命如草芥,比那螻蟻不如……”

得!女人一哭,時雍就沒轍。

她和烏嬋對視一眼,又小聲哄勸了幾句,便讓烏嬋把哭成淚人的嫻娘給帶回房間休息去了。

雅間裏只留下南傾和雲度。

時雍問:“燕穆呢?”

南傾是個纖瘦的美少年,聽她問起,清清淡淡地說:“燕先生今晨收到堂口上送來的信兒,便去了昌縣。他讓我們今日來見主子,說是主子的意思。”

“是的。”

那日在閑雲閣分別時,時雍是這般囑咐燕穆的,但是為免南傾和雲度緊張,她沒有說是為什麽。

“我近日機緣巧合,得了幾本奇書,習得些獨特的針灸之法。我叫你們來,是幫我……練練針。”

南傾的腿傷了筋,如今外傷好了,卻留下了殘疾。時雍對此痛心,卻無奈。但她認為雲度的眼還有希望,她想試試,幫他復明。不過,她不便總去烏家班,而閑雲閣是個公眾場合,私下見面,不引人注意。

“雲度,你若是信得過我,便讓我瞧瞧。”

雲度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從時雍進來到現在,他一個字都沒有說過,聞言,他蒙著白布的頭左右轉了轉,尋著她的聲音,對著她的方向一笑。

“你是我主子的義妹,便是我的新主子,我自然信你。”

時雍松了口氣,“那便好。”

雲度又笑,“再說,我已是什麽都看不見的瞎子,便是治不好,也不會比如今更壞了,不是嗎?”

時雍被她說笑了,“極是。”

雲度親自解開系在頭上的白布,“來吧。死馬當成活馬醫。”

她說得輕松,時雍卻看得幾乎窒息。

之前白布纏著,她並不知道是什麽情形,但是除去白布,雲度那雙原本美好漂亮的眼睛上猙獰的傷口就露了出來,刺得時雍差一點不會呼吸。

“什麽東西傷的?”

雲度想了想,“火器。”

“嗯?”

“會炸,炸起來時很漂亮。碎片彈過來傷了眼,我便什麽都看不到了。”

雲度輕描淡寫地描述當時的場面,一場血腥的屠殺,即使時隔日久,仍是讓時雍聽得血液驟冷,不由就想到了東廠那夜“女鬼”使用的火霹靂。

那火器是真厲害。

若她能得,雍人園也不至於被屠。

“我這眼,還能治嗎?”

聽到雲度輕松的詢問,時雍心裏沒底,卻不願讓他喪失信心,“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

夜幕下的水洗巷,安靜得近乎詭異。

時雍往張捕快家去的路上,偶爾碰到幾個不得不從這條路回家的人,也是一個個走得匆忙,走得小心翼翼,連呼吸似乎也屏緊了。

“女鬼”抓住了,但張家仍是兇宅。

走到張家大門外,時雍微眯雙眼看向夜下的房舍,回憶著阿拾留給她的記憶,兇殺當晚的事情——

這一家子都死了,“女鬼”為什麽還要來這裏?

是為了找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