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自救

漆黑的四周,安靜得沒有半點聲音,幽冷的風不知從哪個角落透過來,冷得人恨不能把身子縮起來。

時雍在感覺到冷意的時候,心裏是歡喜的。

因為她又渡過了一劫,有寒冷的意識,也知道自己是誰,那麽,她就還沒有被那個爛人當成“愚人”而毀滅。

只是四周一絲光都沒有,她什麽都看不清,肚子餓得咽唾沫都難受,這要怎麽才能逃出去?趙胤又如何才能找到她?

黑暗中,一只小手慢慢摸過來,隔著籠子輕輕捅了捅時雍的胳膊。

“姐姐,姐姐。”

女孩兒稚嫩的聲音,如同天籟般敲在時雍的耳膜。

她下意識轉頭。

女孩的眼睛太亮了,也可能是時雍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竟隱隱瞧出了一個輪廓。

時雍喜道:“你……”

“噓!”女孩靠著籠子,湊近時雍,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滿是恐懼感。

“我們都在籠子裏,不要說話。”

時雍皺了皺眉,想到那個爛人說的“馴狼”的故事。她就是那匹狼,這個女孩兒可能是狼,也。可以是用來讓她屈服的同類。

“姐姐,你有吃的嗎?”

女孩兒在說到“吃”這個字的時候,咽了咽唾棄,時雍也感覺到了肚皮的呼吸和喉頭的發癢。

“沒。”

時雍話音剛落,屋內突然傳來一絲光亮。

一個黑衣男子拎著油燈走近。

“你們在做什麽?找死?”

借著火光,時雍看清了剛才拉她的小女孩兒,約摸比春秀大一兩歲,眉清目秀,很是玲瓏,和她享有“獨立套籠”不同,小女孩是和一個老者關在一起的。

鮮血的氣味彌漫在鼻端。

那老者靠在籠子裏,雙眼緊閉,一條鐵鏈穿透了他的鎖骨,與籠子上的吊環套在一起,渾身鮮血淋漓。

時雍下意識閉了閉眼……

那爛人自負又傲氣,對待他嘴裏的“愚人”是不會花這麽多心思的,就時雍昏迷前看到的那些人,全被一群一群關在籠子裏,而這個老者和小女孩兒,跟她一樣享受了單間待遇,想必都是爛人嘴裏的“智者”——不肯被馴服的智者。

“哥哥!”小女孩聲音清伶,可憐巴巴地叫著黑衣人,然後雙手抓住鐵籠,小臉幾乎快要擠出鐵籠,“你行行好,給我爺爺一些吃的吧。他快要死了。”

黑衣人哼聲,一腳踹在鐵籠上。

“老不死的東西,不識時務。好吃好喝供著他不要,非得找死怪得了誰?還想得到食物?愚蠢的人,他佩嗎?”

小女孩兒跪在地上,磕頭。

“哥哥,你行行好,行行好……”

黑衣人站在籠頭,看著了無聲息的老頭,再看了看楚楚可憐的女孩兒,突然邪笑一聲。

“要吃的?只要你乖點,也不是不可以……”

女孩兒眼裏生出一抹亮色,頻頻點頭,“哥哥,我乖,我乖的。”

黑衣人嘿了聲,放下腰刀,雙手去松褲帶,“好啊,你讓哥舒服舒服……”

女孩兒大驚失色地看著她,不明所以。

黑衣人尖笑,“嘴打開。”

砰!

時雍用力地撞動鐵籠,“雜種!你還有人性嗎?你敢做,老娘就敢閹了你——”

她盛怒之下的聲音又尖又狠。

黑衣人轉頭看她一眼,冰冷的恨意從她眼中浮上來,極是瘆人。黑衣人知道這是君上看中的女人,對時雍不敢放肆,可是被她這麽威脅,還是有點不服氣。

他們是君上的親信,這裏的愚人隨便砍殺,淩辱,何時受過這般的挑釁?

他蹲身,看向時雍道:“你觸怒我了。”

時雍冷笑,“你也是。”

黑衣人看著她眼裏的冷意,肩膀瑟縮下,一時無言。時雍涼涼地笑。

“大不了我答應你主子的要求,然後第一個收拾你。你說,在你主子眼裏,我跟你相比,誰是智人,誰是愚人?”

黑衣人沉默。

慢慢站起身來,系上褲腰帶,退了下去。

時雍:“油燈留下,把你主子叫來。”

這是個邪惡得沒有人性的地下王國,在這裏,智人和愚人有著完全不同的待遇,但有資格劃分的人,只有君上。君上的權威不容置喙。時雍雖被關在鐵籠裏,可黑衣人知道那是君上想要馴服的女人,不是愚人,觸犯了她,就是觸犯了君上的權威,他會付出愚人的代價。

油燈留下了。

時雍看著蒼白著臉的小姑娘。

“你爺爺是誰?”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著她。

“我爺爺就是我爺爺。”

時雍想知道的是這個受到爛人特殊待遇的老者到底是誰,可不是想聽這個答案。

可是,她來不及進一步詢問,被一群部眾簇擁著邪君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