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時雍的還擊(第2/3頁)

庚一道:“確實同那個有些不同。”

他望了趙胤一眼,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待見趙胤點頭,這才沉聲道:“黥刑是針對犯下大惡的人,但漠北有一些貴族,喜以此物戲耍奴女。”

這麽說,時雍就明白了。

貴族們的惡趣味,在女子身上標記,就像黃狗撒尿標識歸屬物一樣……

庚一看時雍不言語,沉吟片刻,又道:“當日幾個侑酒女,只有宋月一人陪侍過夜。”

時雍頭皮微微發麻。

宋月是多想不開,才一個人去陪侍過夜?

既然已經想開了,為何會不堪陳蕭調戲,就跳樓自盡了?

時雍問:“此事與少將軍可有幹系?”

庚一看了看趙胤,小聲道:“就目前線索來看,暫無。”

人已經死了,沒有辦法去追問宋月死前的心思,時雍坐在那裏,看著那張自宋月的身上拓印下的圖案,腦子裏浮現出那一日她的哭聲,一時難以平靜。

趙胤看著她,“還要追查下去嗎?”

時雍反問:“大人以為,還應該追查下去嗎?”

趙胤盯了她許久,“你想查,我們就查。”

這天底下,這京師城裏,每天都會發生無數的大事小事、大案小案,其中不乏冤屈辛酸苦難者,錦衣衛若是事事都管,必然是管不過來的。何況此事牽扯到使臣,便牽扯到邦交。牽扯到陳蕭,便又牽扯到權貴。

宋月一個普通的侑酒女,眾目睽睽之下跳的樓,縱有冤屈,又能如何?

時雍看著趙胤的目光,心知她這個回答意味著什麽。趙胤會為了她去查她堂妹之死,可她當真應該把大都督拖入這個漩渦麽?朝堂之上,風起雲湧,無數人都盯著趙胤的所作所為。在沒有證據能證明宋月不是自殺的情況下,她不想這麽做。

“暫時不查了吧。”

趙胤似乎看出她的猶豫,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語氣低沉,“當真?”

時雍臉上發熱,“嗯。別蹭我臉,我又不是狗。”

趙胤又伸手捏了一下,“哼。”

晌午時,嫻衣帶著兩個丫頭送了午膳過來。

從進屋開始,她就低著頭,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臉頰微紅,而朱九侍立在旁,那雙眼睛都快要落到嫻衣的身上了。看這兩個人的小表情,時雍覺得極是有趣。

看來關系發展得很快呀。

嫻衣出門,她就打趣朱九,問他何時請喜酒。

朱九有些不好意思,回頭瞄一眼嫻衣遠去的背影,小聲道:“你趕緊同大都督完婚就好。大都督娶了你回府,這事就由你來做主了。”

時雍一想,竟然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行,包在我身上。為了你,我也要趕緊嫁過來。”

朱九嘿嘿直樂,“我會在爺面前替你美言的。”

時雍挑眉,朝她抱拳拱手,“互助互樂。”

趙胤看她二人小聲說話,眉頭皺了起來,“朱九,你是很閑?”

朱九嚇得一個哆嗦,“回爺的話,忙。我忙去了。”

時雍笑著坐回去,瞄他一眼,“這麽兇做什麽?”

趙胤面色平靜地看著她,答非所問:“下午我有事外出。”

這麽說,就是代表他要去辦正事,不能帶她,讓她個人滾蛋的意思。時雍聽懂了潛台詞,輕唔一聲,沒有多話。

過完元宵,趙胤便有些忙碌,時雍猜到他可能在悄悄摸底張捕快留下的手書所指官員受賄販賣軍糧一事,但這件事涉及甚廣,他不說出來,她不便過問太多。

自從魏州一死,清虛觀被一把火燒了,京師城就清凈了許多。

皇帝沒有蘇醒,太子上了位,白馬扶舟復了職,邪君也再沒有出現,這讓時雍一度懷疑,邪君確實就是清虛觀那個控制魏州牽制錦衣衛的清虛道長。

除了對上輩子死在詔獄的事仍有芥蒂,她幾乎快把這事放下了。

離開無乩館,她去了良醫堂。

除非確實有事走不開,要不然,她每天都會在這裏待上至少一個時辰,孫正業一如既往兢兢業業地帶著幾個太醫照看光啟帝的病情。

有時候時雍看著病床上這張日益蒼白的面孔,常常感慨,做皇帝確實沒有什麽好,天天關在那皇城裏,權力再大也沒什麽樂趣,反倒常常被人算計。被人防備,也防備別人,實在是累。

孫正業讓時雍為光啟帝針灸袪寒濕,怕皇帝這麽躺在床上生褥瘡。看著老爺子一把歲數,對昏迷的皇帝畢恭畢敬,時雍也不得不收斂起對這個皇帝的同情,認認真真在老爺子的監督下行針。

離開良醫堂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

予安來接她,馬車就停在門外。

時雍正提起裙擺要上車,聽到大黑嗚了一聲。

她側過臉去,就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在與她對視的瞬間,突然調頭離去,走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