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送親隊伍遇上這等事情,自是很快便揚傳出去,有腳程快的人更是直接去報了官。

賊人跑了,白執殺了人,一地狼藉,圍觀的人群都聚在巷口,遠遠地觀望指點,卻不敢過來。

就在這時,順天府衙門來人了。領頭的正是剛為人父的捕頭沈灝,周明生也同他在一起,大老遠看到時雍的背影,周明生速度極快地奔跑過來。

“阿拾!沒事吧?歹人呢,大白天殺人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時雍將口脂盒塞入懷裏,指了指地上的屍體,然後看著大步走來的沈灝,迎了上去。

“沈頭,你來得正好。”

時雍將方才發生的情況向沈灝描述了一遍。沈灝點點頭,叫人上來把屍體擡下去,又把那個暈厥的家夥搖醒帶走,待收拾好這一切,他方才朝宋長貴拱了拱手,又對時雍道。

“我先去審查,得了消息再派人告知。”

時雍還禮:“有勞了。”

沈灝道:“應盡之責。”

捕快們一走,巷口的圍觀人群也就散了。時雍將橫梁撿起來塞到馬車上,試了試馬車的穩定性,再笑著看向呆愣的王氏。

“我們往裏長家去吧。”

王氏似乎這才反應過來,還要去簽地契。

“走,走吧。”

白執退到一旁:“我同你們一道。”

出了這档子事,他不放心時雍的安全,不敢再暗中保護了。方才那情況,若是他晚來一步,說不準就要出大事。阿拾要有個三長兩短,大都督可能會殺他祭天!

白執吹了個唿哨。

他的坐騎從巷子跑了出來。

時雍將王氏和宋長貴扶上馬車,自己也跟著鉆了進去。

予安今天立了大功,面對歹人表現得很是勇猛,白執騎馬在側,將他狠狠誇獎了一番。予安靦腆地笑著,不好意思說自己脊背早已汗濕,方才只是憑著本能在還擊,實則腦子充血,一片空白。

馬車裏,時雍聽著他們的對話,一直沉默。

那幾個隨從的歹人可能當真不知是誰人指使,純粹為財而來,但那個“三角眼”不會這樣。

時雍從與他對視的那一眼裏看到了殺氣,至於是想給她一個教訓,還是要她的命,就不得而知了。

時雍沒有將口脂盒交給沈灝,也沒有告訴他這個事情。等他們去裏長家裏簽了地契和房契回家,剛坐下來,周明生就來回話了。

死去的“三角眼”名叫胡二,人稱“豹子哥”,是京師地界上有名的混混,此人無家無業,常年混跡行幫,做些偷雞摸狗,攔路搶劫的勾當。

那個被白執嚇暈的家夥叫曾承,經常同胡二一道廝混,經沈灝一番盤問,他道出許多胡二的事情。其中一樁便是胡二最近認了個幹娘,恰是“香莧不晚”胭脂鋪的尤氏。

尤氏看重胡二,甚至還準備把自家的姑娘許配他為妻,曾承來之前聽胡二說起,幹了這一票,從此便要金盆洗手,娶娘子過日子。

時雍聽罷,只是冷笑。

就胡二那副尊容,還是個無家無業的混混,尤氏是什麽眼神,竟能看中他做女婿?這分明就是一個“殺豬盤”,拿胡二當了刀。

沈灝也許有所察覺,天擦黑的時候專程走了一趟宋家胡同,拎了些禮品上門,說是他家娘子的叮囑,答謝時雍救了她母子二人性命。

言詞間,沈灝很是客氣,說一定會將此事查探清楚,但語氣存了歉意。

顯然,沈灝也懷疑陳香莧,但他對廣武侯卻又有一些忌憚。

時雍輕輕一笑,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不論這事是陳香莧自己的主意,還是廣武侯陳淮的示下,跟廣武侯府這樁梁子算是結下了。

時雍耐著性子等了趙胤一天,仍然未等到趙胤回來,決定用自己的辦法以牙還牙。

入夜時,天寒地凍,她帶著子柔去了烏家班。燕穆和南傾等在這裏,在子柔的幫助下,一個時辰後,烏漆麻黑的天際下,三個平平無奇的男子從烏家班後院秘道裏悄悄出了門。

此三人著江湖人士打扮,身著玄衣,戴著鬥笠,直接去了胭脂鋪,將正在熟睡的尤氏從床上拎起來,繩子一捆,兩個耳光搧下去,胭脂鋪的銀子放在何處全都交代了。

哼!

那個矮小一些的男子走上前,扼住尤氏的下巴,沉聲道:

“老虔婆,你以為大爺是瞧上你那點銀子了?哼,爺們是來為我兄弟報仇的。”

“報仇?”尤氏有些愣,“這位小哥,你哪位兄弟?”

這個江湖人正是時雍喬裝。

聞言,她冷笑道:“胡二。老虔婆,你教唆我兄弟去搶劫那戶人家,害了他的性命,你憑什麽活得好好的?嗯?”

尤氏一聽,頓時慌了。

“我沒有,我不認識什麽胡二,我上哪裏去教唆?小哥,你也不看看我這胭脂鋪,一日進出多少銀子,我不缺錢,怎會去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