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刺探活動

簡直不可思議!

來桑得有多強大的內心,才能裝得這麽無辜?

時雍識不得兀良汗文字,但還是把信函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她相信趙胤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哄她,於是思考一下,又道:“難道來桑寫信遞信,無為竟一無所知?他可是大人你的探子,每日與來桑寸步不離。”

趙胤道:“百密尚有一疏,何況,若是來桑誠心欺騙隱瞞,他會有一百個辦法避開無為。”

時雍搖了搖頭,“不可能。除非他早知無為身份,或是對他有所猜疑。”

趙胤道:“你說得對。這是最好的解釋。”

“可我還是……不敢相信。”

見時雍如此在意此事,趙胤眼睛半闔起來,低頭凝視她道:“阿拾的不敢信,是出於情。而本座辦案,是出於法。”

時雍見他凝重的表情,心平氣和地道:“大人誤解了我的意思。我並不是出於情,出於法,我只是出於對證據是否能完整閉環,錯怪了來桑無所謂,若是讓真正的幕後黑手逍遙法外,就不好了。”

頓了頓,她又看著那封信問:“那信中有沒有說,狼頭刺青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趙胤搖頭,“信中沒有說,但本座查到了。”

“什麽?”時雍迫不及待地問。

趙胤深深地看她一眼,漫不經心地道:“來桑是兀良汗大妃之子,也是汗王的爭奪者,大妃身邊有一群擁護來桑的人,吉爾泰便是其中之一。這些人養了一群死士,以備不時之需,狼頭刺青便是這些死士的標志……”

時雍恍然大悟,哦了一聲,淡淡瞟向趙胤。

“就如你手底下的‘十天幹’一樣唄?”

“十天幹不是我的,是先帝爺的。效忠的不是我,是大晏。”

“一個道理。”時雍與他分析道:“總之,這些狼頭死士既然要用狼頭標志來辨認和對接消息,那就表示他們的隱藏身份不會輕易被公開,只是為了必要的時候,刺殺對手,或者做些別的見不得人的勾當,為主子賣命……”

這次,趙胤沒有否認。

因為狼頭刺青和狼頭死士的存在意義,確實如時雍所說,與“十天幹”並無不同。

時雍看他不語,眉梢挑了挑,又道:“可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若如大人所說,狼頭刺青是狼頭死士的標識,那為何會在宋月的身上出現?”

宋月的死是狼頭刺青第二次現於人前。

與第一次大帽胡同幾個兀良汗人的刺青被人為刻意塗抹不同,宋月身上的刺青清晰新鮮,仿佛剛刺上去不久。

“宋月一個侑酒女子,怎會成為兀良汗的死士?這說不通。”

“有何不可?”趙胤目光平靜地看著她,道:“宋月死前接待的人,其中一個就是吉爾泰。”

時雍訝異,“當真?”

再次聽到她的質疑,趙胤眉頭不由皺起,“盛章拿吉爾泰的畫像,去紅袖招確認了。”

宋月雖然死了,可紅袖招是一個公眾場合,再怎樣也不可能避得開所有人的目光。

時雍點點頭,“這麽說,吉爾泰說服了宋月為他行事,那麽,宋月又為何要羞憤自殺?自殺前,又為何試圖勾引陳蕭?”

趙胤眼睛微微一眯,“糾正一下。不是羞憤墜樓,是勾引陳蕭不成,不得不墜樓。”

招這個思路,可以猜測到,在宋月成為狼頭死士之前,或許吉爾泰許了她很多好處,又或者是受了吉爾泰的威脅。無論如何,當她走上這一步,而任務又無法完成的時候,那麽“死士”兩個字的份量就重於一切了。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宋月若是不死,勢必就會暴露秘密。

她必須死。

相比於受到狼頭組織的懲罰,墜樓也許是宋月認為最輕松的一種死法了。

時雍想了許久,“那軍需案呢?怎會與吉爾泰和來桑有關?軍需之事,分明是邪君那時已然存在,難不成來桑就是邪君?”

趙胤搖頭道:“軍需案原本是幾個唯利是圖的犯官,盜賣糧餉的罪行,吉爾泰是以商人身份購買黑心糧草便轉運去邊關,終其根源,還是陳淮和戶部幾個犯官之責……”

“明白了。”

時雍聽完趙胤的說法,又慢聲分析道:

“這封信證明了吉爾泰是來桑的人,而吉爾泰所犯的事情是,購買大晏的軍需糧草,然後殺了幾個兀良汗的狼頭死士——也可能是清理門戶。然後,試圖讓宋月去勾引陳蕭——這一點尚且存疑,因為宋月死了,死無對證。再然後,便是吉爾泰以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來威脅高句使者李昌錫,讓李昌錫為己所用——這一點可能與宋月勾引陳蕭的原因如出一轍,就是他們準備盡可能多的在大晏布局更多自己的眼線。直此,吉爾泰死亡,死在李昌錫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