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詭異之事接二連三

入得臘月,一場雨過,京城更是涼寒。

接下去的日子裏,一連發生了好幾樁類似的詭異事件。

火器坊兩個死去的匠人,家裏進了賊人。賊人什麽都不偷,卻試圖縱火。所幸,錦衣衛事先得到消息,快人一步,不僅將賊人拿了個正著,還在匠人家中翻找到一份改制火器的圖紙。

兵部尚書府的幾個家奴,不知何故觸犯了尚書夫人,被杖責後遣送回鄉,在路上遇到盜匪,生死關頭,又被從天而降的錦衣衛救了下來。

次日,火器坊前任張姓主事到錦衣衛衙門自首,自陳真相,稱他是受了張華禮的脅迫才將那兩個匠人安插在火器坊裏任職,對他們所犯罪行一概不知。

張華禮,一語驚人!

張普的兒子,前任羽林軍指揮使張華禮,在東宮事變中軟禁太子,挾持皇帝,意圖謀反,事發後被白馬扶舟閹割,投入東廠大獄。後來,東廠上報,張華禮因重傷不治,死在了獄中,屍首已由尚書大人家裏領回安葬。

死人復活了?

錦衣衛遠走應天府,在一處富麗堂皇的大別院裏,找到了早已改頭換面,娶了妻妾的張華禮……

昨年的已死的囚犯,今年“落網”,實在滑天下之大稽。

事情發生在東廠衙門,白馬扶舟為此親自綁了涉及張華禮一案的刑官、掌班、司房等共計三十余人,以收受賄賂的罪名交到錦衣衛衙門,任由趙胤發落。並以“治下不嚴”為由,上書光啟帝請罪。

緊接著,大晏朝廷內外,京師城中,不時傳出有人暴斃的消息。經順天府衙門核查,竟然全是服毒而亡。不是兇殺,而是自盡,且每一個都留有遺書,自稱曾受張普蒙蔽,背逆朝廷,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甘願伏法,但求親眷家人不受牽連。

一樁樁,一件件,與兵部尚書有關的罪責,浮出水面。

而錦衣衛深入核實,這些畏罪自殺的人,無不與邪君組織有關。

“密報、揭發、自首……”

時雍低低一聲輕笑,瞥向趙胤。

“這一切順利得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把功勞塞到我們手上的。”

幾個護衛都皺著眉,頻頻點頭。

“古怪、著實詭異之極。”

“邪君莫不是瘋了不成,哪有自拔獠牙的,以軟示人的?”

“爺,你說眼下,我們當如何是好?”

趙胤端坐在一張花梨木的官帽椅上,正四平八穩地喝茶,聞聲,擡頭看了他們一眼。

“有人送禮,笑納便是。”

送禮?笑納?

盛章大為不解,沉聲道:“大都督,屬下擔心這份大禮,錦衣衛會笑納不起。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自毀前程,留書自殺,邪君組織做出如此反常之舉,定是有所圖謀……我們在明,他在暗,應當警惕才是。”

“沒錯。”朱九想得簡單,隨聲附和地道:“鎮撫使大人說得對。邪君這廝手段毒辣、陰險,不會輕易認輸的,眼下自斷手足,更有更為歹毒的陰謀等著咱們。”

時雍看著憤憤的眾人,輕笑一聲。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怕什麽?在我看來,邪君不惜自剪羽翼,無非是為了與張普劃清界限而已。”

盛章搖頭道:“那也太傷根本,將自己人都鏟除怠盡,他往後再要布局,就難上加難了。一個人如此費盡心機地謀劃,尚未有所作為,怎會輕易妥協?”

朱九若有所思地道:“興許是他得到了陛下要清算張普的消息?壁虎斷尾,只為求生?”

盛章道:“以邪君的行事為人,只會魚死網破,即便要死也會拉人墊背,哪裏舍得白費功夫?眼下他這般行徑,著實叫人看不懂了……”

這一切的發生確實違背常理。

若不是昌遠鎮那天,白馬扶舟曾與時雍深談過那一席話,她現在的反應,可能會比盛章、朱九等人更為緊張。

然而,時雍和趙胤心裏卻很清楚。

這些事情的發生,與那個正在養傷的東廠廠督脫不了幹系。

他們知道這些事是白馬扶舟所為。

卻無法也沒有證據將白馬扶舟這個隱私,公之於眾。

不僅因為“一體雙魂”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很難令人接受,也因為他們沒有證據可以證實這一點。

而且,事到如今,他們也無法斷定,白馬扶舟眼下的所做所為,是如朱九所說的“壁虎斷尾”,無奈的求生之舉,還是他確實與邪君一體雙魂。

要是前者,只能說,白馬扶舟為了取信於他們,當真是下了血本了。

要是後者,那邪君哪裏去了?

在白馬扶舟為所欲為,將邪君埋下的大量“地雷”拆解,又親手將邪君的黨羽一個個翦除的時候,邪君在哪裏?在做什麽?

一體雙魂,邪君是知情而無能為力,還是白馬扶舟這個主靈魂,已經壓制住了邪君的副靈魂,相當於將邪君這個人徹底扼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