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63(第2/3頁)
“……不去上課,真的好嗎?”
太宰問他。
但是那也真的只是簡單一個問句而已,除了發問之外,不攜帶任何感情意味。
這位首領大人自降臨到這個合並之後的時間線,自從親口宣稱過“自己已經做完了所有應該做的事情”之後,就真的什麽事務都不再碰了。
不再看任何五條家另用十年時間、從全世界搜刮收集來的神道書籍珍本。
也一眼都不想看五條悟依據老師習慣,分門別類整理好的十年情報。
若非偶有發問,這幅諸事不管的模樣,大概同休閑度假也沒什麽區別。
五條悟也從不拿那些瑣事讓他老師費心。
他早已經,是一位合格的五條家家主了。
太宰治身為老師教授給他的內容,五條悟又有哪一條不曾銘記於心呢?
這時候聽見他老師發問,五條悟點點頭,搬了個軟墊、往太宰床邊一坐:
“嗯。先讓傑幫我代一陣子課。……實在不行還有硝子,再來也還有灰原和七海。當年的學弟們也成長得很靠譜了。”
太宰淺淺笑了一下,多半是回想起當年在宴會上、七海建人看似面無表情、實際上震驚到開裂的神色吧。
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聽驚鹿在庭院裏叩擊聲聲。
太宰在五條悟擡高手臂伸過來的時候,微微低下頭、方便他摸到自己額頭。
“我感覺已經退燒了。”太宰輕聲說。
“那也不行。再喝一段時間的藥吧。”五條悟以難得的強硬拒絕了他。
不知是過於長久的倦怠積攢下來,還是之前長達十天的躲避追殺沒能夠好好休息(此處略過五條家家主激情辱罵小偷貓十萬字)。
亦或者,那份麻痹性接觸神經毒素、也可能是誘因。
在抱著老師返回五條家的當天晚上,太宰治就開始發高燒。
難得的潮紅蔓延上臉頰,五條悟卻寧可老師從未展現出這種瑰麗神色。
哪怕五條家仆從如雲,哪怕幾位家庭醫生輪番看了一遍、開出藥單。
五條悟低頭注視著床鋪中的老師,看著他哪怕高燒昏迷也一味平靜、不曾泄露出半分傷痛的雋秀面孔。
他想到老師的求死。
想到年幼時所見,太宰主動向槍口與咒靈展開的雙臂。
想到年少青春時所見,太宰在橫濱地標大廈真正死亡過一次時、那份釋然而放松的笑意。
“……”
沒有人知道,五條悟在這一刻都放棄了什麽。
也沒有人看見,親自照顧了太宰大半夜、直到溫度終於勉強有所回落時。
五條悟彎下腰去。
他閉上眼,把最純潔的吻落在太宰指尖。
“……我怎麽舍得。”五條悟輕聲說,把自己毫不留情地打碎。
“我又怎麽舍得。”
而他的老師,在恢復意識後看向他的第一眼、就無可奈何地苦笑了。
“你知道,我不在乎你對我做什麽。”
首領太宰說。
“你也知道,我在乎。”
五條悟回答道。
這位二十八歲的五條家家主說完了,倒像是當年的男孩一般,向後倒去。
他總喜歡以這種姿勢、自下而上地望著他的老師,故意睜大那雙落滿霜、粹著雪的冰藍的眼睛。
太宰就也如同當年那般,輕柔地摸了摸他的頭發。
量完體溫之後,太宰輕輕催促他:
“藥呢?”
五條悟就乖巧地站起身、出了門。
另一邊,屬於學生們的“戰場”,可謂是雞飛狗跳吧。
到最後,勉強苟活下來的學生們,都攤平在地瘋狂喘氣、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沢田綱吉偷偷摸摸蹲在課桌後面,把單獨配給他的電子眼鏡摘了下來。
——被長相尤其精神汙染的咒靈綴在屁股後頭猛追,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彭格列新任首領,也不由得一臉土色。
而不知從何時起就幹脆坐到講台上面、托著下巴看年輕學生們鬼哭狼嚎的夏油傑,還是好脾氣似的微微笑著。
已經再也沒有學生敢小瞧他了。
“哎呀哎呀,真是不行呢。連區區一只一級咒靈都對付不了,可不能在悟的手底下走過三秒呀。”
這位老師嘴巴上還挺不饒人。
也不知是跟誰學壞了。
“……夏油老師…………”
剛剛那個出言不遜的男學生已經被揍服了,顫顫巍巍又舉起手來。
他這會兒擡起頭時,眼睛都亮晶晶的:
“老師!這就是特級咒術師的實力嗎?!!!!”
聽到這個問題,夏油傑笑起來。
“是啊。”
夏油傑平靜而又驕傲地宣稱:
“我和悟,是最強的。”
另一邊,五條家。
又有腳步聲,從門外逐漸接近。
太宰仰靠在床上,背後是松軟的靠枕。
他的面色仍顯虛弱,就連嘴唇上些微的血色都已經褪幹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