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說破(第2/4頁)

季央解釋的前言不搭後語,她的眼睛也早已紅腫的不像樣子,“我從來也沒有喜歡過他,我只是……我只是以為我不喜歡你。”

她後知後覺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上輩子兩人才會走到這個地步,她不想今生還是如此,她一直逃避不敢面對前生的事,她怕只要一提,他們就真的回不去了,所以寧願扭曲的在一起,可沈清辭說的沒錯,他們不能這樣下去,裴知衍不該是這個模樣。

季央小聲哀求他,“你看看我。”

裴知衍睜開眼睛,雙眸赤紅的如同沁了血,眼中的淚意被他死死壓制住。

他反握住季央的手,延著襟口探進去,壓在自己肩頭的那到刀疤上,緩慢道:“……這裏的疤都退不去。”

掌心下的傷疤清晰無比,只是碰著,季央似乎都能有感同身受的痛。

裴知衍將她的手移到心口,緊咬著牙關,良久才道:“……何況是這裏的。”

季央眉眼間都是痛色,他不信她……

季央只有用力呼吸才能讓痛意減輕,喉間艱難哽咽,“我是不是……永遠也走不進你的心了。”

裴知衍渾身一震,滾燙眼淚壓不住從眸中滑落,“央央我想信你的,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雙眸中滿是卑微和痛楚,“你教教我該怎麽做,你救救我。”

把他從煉獄裏救出來。

季央只覺得悲切沁入肺腑,哭得喘不過氣,急促的呼吸像要昏厥過去。

裴知衍的手顫的厲害,小心翼翼的貼住季央的面頰,想要拭去她滿臉的淚水,卻怎麽也擦不凈,裴知衍俯身慢慢吻過那些淚水,低聲呢喃,“別哭,別哭,我舍不得你哭。”

他手繞到季央頸後,在她脖子往上兩寸的地方施力一按,季央頃刻便沒了知覺,靠倒在他懷裏。

裴知衍緊緊抱著她,眸光渙散,“睡一覺便沒事了,不哭。”

……

螢枝一早就聽見了屋內哭鬧的動靜,她焦急萬分又不敢進去,只能守在屋外。

一直到深夜,小姐的哭聲戛然而止,之後久久都沒有聲音,她急壞了,不顧碧荷的阻攔推門闖了進去。

裴知衍坐在床沿守著季央,聽見下人闖進來,冷聲道:“滾出去。”

螢枝看著季央不省人事的人躺在床上,急得跪了下來,哭道:“世子爺求您別再折磨我家小姐了,小姐身子本來就不好,她再這麽下去要病的。”

裴知衍眸色陰郁,“我說滾。”

螢枝連連磕頭,“小姐日日都吃那些傷胃的藥,本就飯都吃的少,真的經不起折騰。”

許太醫藥下的足,季央吃了一段時日,胃腸就有些受不了,也就是晚上陪著世子用膳時,才勉強多吃了些,所以才沒讓他看出端倪。

裴知衍這才回頭看她,“許太醫開的不都是調養的藥,怎麽反而會傷胃。”

螢枝猛然反應過來說錯了話,連忙搖頭。

裴知衍眼眸一眯,揚聲道:“去將許太醫請來。”

若是許太醫來了,這事只會鬧的大家都知道,螢枝見瞞不住,只能道:“奴婢說,小姐……小姐她因為之前落水,加上從小就體寒,不易,不易有孕,那些藥其實都是用來促孕的。”

螢枝說完已經不敢去看裴知衍的臉色,子嗣是何等的重要,她自責後悔不已,自己怎麽會說漏嘴,她真的害死小姐了!

裴知衍錯愕過後,就是無盡的不舍湧上心頭,他望著季央熟睡的小臉,瑩白的臉龐讓斑駁的淚漬染的尤其狼狽。連在昏睡中眉心都是緊蹙著。

娶她的時候,他想得分明是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護著,而如今那麽一朵嬌柔艷麗的花,快在他手裏凋謝了。

裴知衍心中苦痛與難言摻雜,他閉了閉眼,對螢枝道:“世子妃只是睡著了,你去打盆水來。”

螢枝將信將疑的起身去打來水,她走近將水盆放在床邊的小幾上,聽到季央綿長的呼吸,還有濃濃的酒氣,才稍放下心,退到一旁站著。

裴知衍擰了帕子,仔細輕柔的為季央擦臉,又握起她的手,將她的十指逐一擦拭幹凈。

季央的手很小,擱在他掌心裏白嫩嫩的,看著指甲蓋上一彎彎的小月牙裴知衍微微一笑,眷戀的曲指撫著她的臉頰,他俯身輕吻她的額頭,又觸了觸她的唇,為她掖好被子,起身走到外間。

螢枝跟了出去,裴知衍背手而立,交代了她幾句之後獨自去了書房。

燭火亮了整夜。

*

翌日。

季央頭疼欲裂的醒來,螢枝聽見動靜忙挑了簾進來,上前扶起季央,“您可算醒了。”

再睡下去她都快去請夫人來了。

季央迷迷瞪瞪的用指尖揉著額側,回想昨夜的事,她記得喝了很多酒,然後借著酒勁……把什麽都說了!

她倏然睜圓眼睛,心又揪緊起來,“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