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再開群芳宴
“除此之外, 另還在江大人府中,尋到了一本賬冊。上面不光妥善地記錄了你曾經‘幫助’過的人,甚至還有一份完整的替代名單。”
林水月說罷, 看向了江路海:“人證物證俱在, 江大人可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江路海對上了她的目光。
其實江路海還很年輕,今歲也不過三十有五。
他的晉升之路,比任何人都走得容易, 卻倒塌得比任何人都快。
他不似朝上絕大部分的官員一樣大腹便便,甚至長相清俊。
他看了林水月許久, 目光復雜至極,可到了最後,他還是伏地道:“臣,罪該萬死。”
朝上頓時安靜非常。
誰也料想不到,今日這個早朝,竟是經歷了這麽一出怪誕的事。
以至於早朝結束, 走出殿門口, 依舊還有許多的人反應不及。
梁少卿擡眸, 看著天上高懸的太陽。
天氣一日日變熱, 這冬日裏的暖陽,竟也變得刺目非常。
他擡手擋了下灼熱的日光, 卻聽得身側的人恍惚地道:“事到如今, 我還是覺得不真實。”
不光是江路海一事, 更加還有林水月這個人。
“林水月, 真的就這般成為了刑部尚書嗎?”說話的人是邊放,他面上尚帶著幾分迷茫,似是還未反應過來。
史宏傑拍了下他的肩膀:“是暫行尚書之職,日後見到了人, 萬莫這樣直呼其名了,林大人如今位高權重,早已不是你我二人可以隨意議論的。”
邊放被噎了下,卻還依舊不肯接受這個現實。
他也實在沒有明白,從林水月被點成刑部侍郎,到如今,不過經歷了短暫的幾日時光。
在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接受林水月刑部侍郎的身份時,聖上已經下令,讓她暫代尚書之職了。
雖未直接晉升,卻是真正的大權在握。若非是她年紀尚小,只怕今日這個尚書之位,勢必要落到她的手中。
“邊大人還不死心嗎?”說話的人亦是禦史台的官員,見狀忍不住勸他:“此女並非池中物,我們原本設想的,她在真正進入了朝堂內部後,會出現的種種問題,眼下看來,都不是問題。”
“包括那個人人都覺得水深的刑部。”
“刑部上下確實是沒給她好臉色看,更將她排擠在外,滿以為上下一心,就可以叫她無計可施,這招叫無數才學橫溢的年輕官員都無可奈何。”
“可事實呢?”
邊放瞬間哽住。
事實是,刑部上下一起對付林水月,林水月無計可施,於是就整個端掉了刑部。
這都不是談及她能耐與否的問題了,而是叫人驚駭不已。
“走吧,日後對咱們林大人,還需客氣些。”
突然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刑部上下混亂一片。
好在聖上下了令,自大理寺調任了不少人過來幫忙,其中便有魏朗。
“大人。”魏朗進了房間,見林水月正翻動著江路海留下的卷宗,輕聲道:“江路海被收押在了天牢中,未有什麽過激的舉動,只是他說……想見您一面。”
林水月輕頷首,並未多問,隨他去了天牢中。
刑部變化巨大,連天牢中都變得蕭條了不少。
江路海坐在了幹枯的稻草之上,頭發散落,身著幹凈的囚衣。
他模樣倒是還好,沒有那些第一次被捕入天牢的人的瘋狂勁。
見林水月來了,竟還有心情與她打招呼:“林大人來了。”
林水月微頷首,底下的獄卒為她搬來了張椅子。
她坐在了江路海面前,淡聲道:“聽說你找我。”
江路海笑了瞬:“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林大人替我解答。”
見林水月點頭,他便擡眼,黑暗中,他那雙眼眸裏看不見光亮,幽沉一片:“我自問已經足夠小心了,林大人究竟是怎麽看出端倪來的?”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林水月面色平靜:“江大人一直將範郁留在天牢之中,便是覺得應當不會有人會發覺,這裏邊的一個死囚竟是那早已經身亡多日的範郁。”
“不過大人百密一疏,那趙毅的嘴,也算不得多嚴。”
江路海沉默許久,道:“所以早晨被押解入宮的,不光只有趙毅,還有範郁?”
“不錯。”昨日林水月審問趙毅時,曾將錢海支開。
因為前後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在此前,趙毅都死咬著自己什麽都沒做過,所以錢海也不認為這麽短的時間林水月能問出什麽。
實際上,那趙毅卻比他們想象的要怕死多了。
他告訴林水月,江路海要殺他滅口,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只想戴罪立功,請求林水月放過他的家人。
也就是林水月提到的他的小兒子。
趙毅這個人,風流成性,對妻妾都沒有太多的感情,卻是很護著他這個小兒子。
一度將小兒子保護得很好,所以哪怕是與他朝夕相對的人,也險少知曉他有個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