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賀嘯天一路抱著女兒騎馬趕回侯府,門房見侯爺回來,趕忙上前牽馬,賀嘯天將女兒從馬上抱下,火急火燎的沖進侯府,邊跑邊喊:

“去請太醫。”

管家賀旺聽碧如回來說大小姐被扣太湖齋後,就一直在門房後面的回事處待著,看見侯爺回來趕忙跑出,見侯爺抱著大小姐,心上一緊,趕忙問道:

“喲,怎、怎麽了這是?大小姐受傷了嗎?來人,快來人,來搭把手。侯爺,小的來……”

話未說完,賀嘯天就怒斥一聲:“滾開。去叫太醫!”

賀旺被罵愣了愣,不敢耽擱,急急忙忙跟下面人吩咐:“快,快套馬車,拿侯爺的帖子去太醫院。”

葉秀芝剛從壽安堂被立規矩回來,正郁悶著,想坐下喝口茶時聽見外面的動靜,出來看見賀嘯天抱著女兒火急火燎的跑進院子,嘴裏還說著‘請太醫’什麽的,葉秀芝大驚失色。

“平樂怎麽了?”葉秀芝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查看。

賀嘯天從她身邊經過,回了句:“受傷了。”

看他這樣,葉秀芝也緊張起來,跟著賀嘯天走入堂屋,等他把賀平樂小心翼翼擺放在堂屋的椅子上後,葉秀芝立刻蹲下身檢查賀平樂的傷勢。

賀嘯天放下女兒,興師動眾的吩咐:

“來人,燒水。去叫太醫的馬車準備好了沒有?”

賀平樂的眼睛一直盯著忙忙碌碌的賀嘯天,對親爹的過度緊張相當無語,路上也試圖和他說自己沒事,可親爹根本聽不進去。

葉秀芝將女兒檢查了一圈,不解的問:“你傷哪兒了?”

賀平樂慢悠悠的將自己的右手手背舉到葉秀芝面前,葉秀芝看著她手背上的傷,隨手用帕子沾了點涼茶水擦了擦,露|出一小片擦傷。

就這?

葉秀芝納悶的看著女兒的傷口,被賀嘯天一聲‘叫太醫’給拉回了神,趕忙起身對外喚道:

“都回來!別去了。”

賀嘯天不解:“秀芝,讓他們回來做什麽?”

葉秀芝嘆了一聲,說:“讓人套馬車去叫太醫,一來一回至少得大半個時辰吧?”

賀嘯天認真估算了下點頭:“嗯,要呢。是不是來不及,哎呀!早知道剛才回來的路上就帶她去醫館了。”

葉秀芝拉著賀嘯天走到賀平樂面前,捏起女兒受傷的手讓他看清楚:

“我怕你把太醫叫回來,她這傷口就痊愈了。”

賀平樂,賀嘯天:……

抓著女兒的手看了又看,賀嘯天才放下心來,卻又忍不住嘀咕挽尊:

“先前我分明見著好多血的。”

葉秀芝白了他一眼後,終於忍不住發笑:“傻子。”

最後還是賀平樂自己把傷口洗幹凈,用帕子包了一圈,想打個結,可單手做不到,擡頭看見親媽親爹正情意綿綿的兩兩相望,誰也沒發覺他們的女兒此刻正需要幫助,眼裏只有對方的存在。

葉平樂不禁嘆息,這一天天狗糧吃的,都快撐吐了。

**

賀嘯天送女兒回明月閣休息,順便將陛下賞賜的十二生肖玉石雕刻送出。

從明月閣出來,賀嘯天連官服都沒換就直接來到門房回事處,將侯府管家、管事等一應召喚過來排隊列好。

很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見侯爺大馬金刀,面無表情的坐在上首處,便知定是出了大事。

“人都到齊了?”賀嘯天問。

管家賀旺清點了人頭來回稟:“是,所有管事的和門房都在。”

賀嘯天點頭,對賀旺說:“你也站過去。本侯有話問你們。”

賀旺心道不妙,冷汗直冒:“是。”

“大小姐今日被扣太湖齋之事,你們之中有多少人知曉?”賀嘯天冷聲問。

大多數管事們和門房夥計都神情迷茫,只有少數幾個低下了頭。

賀嘯天銳利雙眸一一掃過他們神情,又問:“大小姐的婢女碧如何時回府?見了誰,說了什麽?”

門房管事低著頭,悄悄瞥了一眼賀旺。

‘砰’一聲,賀嘯天手中茶杯砸在地上,嚇得所有人都為之一震跪了下來。

“回侯爺,小的們確實看見碧如回府,可並不知道她回府做什麽,她直接去找賀管家了。”門房管事劉征說:“小人不知發生了何事,便叫人去打聽,得知緣由怕小姐出事,才叫人去宮門外等候侯爺的。”

賀旺自知兜不住,主動坦白:

“侯爺,碧如她,她回來確實與小人說了幾句,可她說得模棱兩可,之後就去壽安堂回稟老夫人了,後來她一直沒從壽安堂出來,小人手頭事多,忘記追問,是小人失職,請侯爺恕罪。”

賀嘯天橫眉質問:

“是她說得模棱兩可,還是你對大小姐之事有意輕慢?壽安堂你進不去?就算真的進不去,你可以去主院找夫人,門房的人想打聽都能打聽出來,你身為管家卻推說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