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元嬰終成
回去路上, 非白問:“為什麽,你肯定動手剜骨之人是玉華清?”
祁念一神色冷淡:“以鬼谷的勢力,天機子的聲望和能力, 想要查一件三百多年前的事, 雖然會很麻煩, 卻也不至於這麽多年得不到答案,最後需要求助於我。”
非白輕嘆:“除非有人暗中阻攔。”
祁念一點頭:“能有這個能力的人不多,和這一切聯系最緊密的, 就是玉華清。”
她轉身看向非白:“天機子和隱星有舊, 那你呢, 為何在聽到她的名字時, 如此失態?”
非白有些訝然, 原來剛才她什麽都察覺到了。
他身上的玄色寬袍無風自動,眉峰壓下時, 顯得他眉眼極為淩厲,鐫刻著鋒銳劍意,叫人不敢直視。
但祁念一從小就是個不知道什麽叫怕的。
正如她從不覺得非白可怕難以接近。
非白在她眼中,更多的印象其實是“割裂”兩個字。
他分明一身氣勢孤絕, 以身為劍者,自當懷有天下最鋒利的劍心。
但他性子卻又溫潤如一壇醇酒。
或許是因為隔著三百年的沉睡, 又或許是因為他空白的記憶。
他被她帶出無望海時, 是一張無暇的白紙。
他是劍靈,本該不染紅塵的。
但她所修並非無情道, 她的劍也並非無情劍。
全然隔絕於世的無情, 雖無暇, 卻也並不是什麽好事。
非白生而有靈, 既有靈, 那便生而有情。
這世間雖然時有汙穢肮臟事,但她既然把非白帶出來重見了太陽,總也該讓他見過紅塵和紛繁人世才好。
既如此,就得幫他把他失去的記憶找回來。
有了記憶,人心才能漂泊時有所依靠。
而不是像他現在這樣。
非白緩緩斂起眉,極黑極深的眼中蘊著不解。
“我總覺得我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非白輕聲說,“可能也算不上認識,但她,或者她身上發生的事情,一定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劍靈會失憶,這也是件很神奇的事。
“你之前說想起來了一部分事情,是什麽?”
非白眼眸低垂:“想起來了一個男人。我好像和他有著很深的關聯,他帶著我去戰鬥,那場戰鬥應該很艱難,後來我就被遺落到了無望海,但我不知道他是誰。”
想起來一個男人?
祁念一想起了封存於非白劍身之上的師尊的信。
該不會是師尊吧?
“但你不是說,我是你唯一的劍主嗎?”祁念一不解地問,“怎麽又多出一個男人?”
“他不是我的劍主!”
非白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說,那個人可能跟我有某些關聯,但是他並不是我的劍主。”
他頓了頓,聲音緩和下來。
“我就只有你一個劍主,我絕對不可能認錯的,這是刻在我靈魂裏的東西。”
之後,便是一路無話。
許久後,祁念一才說:“我其實挺好奇的,鑄造你和另外六把劍的,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看著非白的側臉,還有一句話沒說。
白澤死後,天地無靈。
她此前遍訪鑄劍師,得到的答案都是,此間世天地,絕無可能有劍靈的出現。
那你又是從何而來呢。
非白思路完全跑偏了,他想起來那柄紫水晶劍上的銘文,嫌棄說:“那種登徒子有什麽好好奇的。”
祁念一睜大眼睛:“什麽登徒子?”
“沒什麽,你聽錯了。”
山路過半,非白望著自己和祁念一緊緊交握的雙手,心裏開始打鼓。
“我們這樣,沒問題嗎?”
祁念一沉浸在剛才的思緒中,甫一聽到非白說話,愣了下,順著他的目光看著他們交握的掌心。
“哦,忘了跟你說,我有個想法。”
祁念一深思片刻,說道:“我覺得我們現在還不夠深入了解對方。”
非白心跳得飛快,捂著耳朵說:“你……想怎麽深入了解?”
祁念一一本正經道:“身為劍主和劍靈,我們距離人劍合一的狀態,還缺一點神魂交融。”
“神、神魂交融?”非白感覺自己心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如何才算神魂交融?!”
他還沒來得及想些有的沒的,就看見祁念一轉身,雙手握起他另一只手,兩人執手相對,她認真道:
“往後我們每日都牽手至少一個時辰吧,劍者之劍全系雙手,我們用手來感知對方的氣息,長此以往,方能融入彼此的氣息。”
非白的臉紅心跳瞬間沒有了。
“就這?”
祁念一不解道:“你還有什麽別的方式嗎?”
非白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牽著祁念一的手不放,嘴裏卻說:“沒了,就這樣,挺好的。”
只是沒想到她明明連求娶這等話都說出來了,但卻並不知道實際操作要怎麽做。
這也正常,她年紀尚小,不事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