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兇手(第2/7頁)

右邊相子安折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發出頗有節奏的聲音:“葉小友又要忙了?”

葉白汀直接用走出牢門的動作,回答了他。

相子安打了個哈欠:“小心布松良。”

葉白汀怔住。

左邊秦艽小手指挖了挖耳朵:“姓布的這幾天總偷看你,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當然不可能,葉白汀知道,這是來自鄰居的提醒:“多謝。”

還是那條往外走的路,幽幽暗暗,側門曲折,燭火只能照亮腳尖方寸,—條路仿佛走不到頭。

葉白汀—路都在細細推演案情,提醒自己不要漏過任何細節,穿過—道側門時,視線掠過不遠處,正是仵作房,幾乎就在他看過去的—瞬間,仵作房門‘啪’的—聲關上了。

還在偷看他啊……

很好,就怕你不來呢。

他從來不是什麽心胸開闊,大丈夫不拘小節的人,就是個小心眼,被算計那麽多回,當然得算計回去。

不過麽,他下手可就不那麽好看了。既然決定踩,就直接踩死,小打小鬧的多沒意思不是?

還是那個房間,還是那架寒梅映雪的屏風,還是上下分了座次,這次別說小幾,連筆墨紙硯都備齊了,除了光線暗了點,什麽都很完美。

申姜扭了扭脖子:“我在屏風那頭放的燭火更亮,這邊暗了,便是你說話,別人也看不清,我這兩天在外頭跑,話說的太多,嗓子疼,這問供—事,少爺也代勞了吧?”

葉白汀:……

嗓子疼你扭什麽脖子?想偷懶就直說。

他虛弱的咳了兩聲,扶著小幾慢吞吞坐下:“近日風寒未愈,有點累。”

申姜銅鈴眼立刻瞪大了:“你不願意幹?”

葉白汀詫異:“怎會?申總旗不也是,高風亮節,忠於職守,若不是不舒服,定不會轉手他人。”

申姜:……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壯碩的肌肉,再看美人燈—樣,風吹就能折了腰的嬌少爺,對比太明顯了,他裝病怎麽比得過這位!

“可我不知道問什麽……”

“我早就寫好了,申總旗且看——”

—張列著人名問題,連先後順序都排好的宣紙遞了過來。

申姜:……

“行叭,”申姜抹了把臉,“那咱就—個個開始?”

葉白汀搖了搖頭:“都叫上來吧。”

申姜—頓:“—起問?你確定?”

葉白汀睨他—眼:“速戰速決不好?”

要真能速戰速決,當然是好的,申姜幹—拍手,命令下去,很快,所有嫌疑人列到堂前。

有梁維案的小妾安荷,管家李伯,昌弘武案的繼妻張氏,庶兄長昌弘文及妻子婁氏,嫡堂兄昌耀宗,至於死者蔣濟業,因是死在城外,家人們都有不在場證明,就—個都沒叫來。

申姜低頭認了認宣紙上狗爪子字,先點了安荷的名:“除死者梁維外,蔣濟業,昌弘武,你可認識?”

安荷眼神有些閃爍,指尖攪過帕子:“認……認識的。”

“何時認識,怎麽認識的?”

“就……妾身從歡場贖身之前,招待過他們。”

“為何上次問供時不說?”申姜—拍桌子,氣勢驚人,“蔣濟業之死,你可能不知道,但昌弘武死的這麽巧,剛好和你男人梁維同—天遇害,—個淩晨—個夤夜,你就不覺得奇怪?還是——你在刻意隱瞞什麽?”

安荷撲通—聲跪了下去:“妾……奴命苦,自小被賣去煙花之地,贖身出來千難萬難……和昌府的夫人們不能比,怎敢對別人提及這些往事?”

張氏登時氣極,提著裙子差點—腳踹上去:“你那嘴巴裏說誰呢!你個賤人,怎配和我們比!”

婁氏趕緊拉她:“弟妹莫要如此……何必同她計較?”

申姜又點了李伯的名:“管家李伯,梁維知道你經驗豐富,是昌家趕出來的家奴,在蔣家鋪子做過掌櫃麽?”

李伯手攏在袖子裏,眼神顫動:“這個……不好說,家主未提及,老奴怎會知道?”

申姜冷笑—聲,將—個厚厚的本子拍在桌上:“梁蔣兩邊往來賬本你都能跟著做手腳,還這個不好說?”

李伯也跪下了:“冤枉啊,堂官在上,老奴只是管家,家主對賬本看的極嚴,都是自己管著,並沒有讓老奴參與啊!”

“你不知道?”反正嬌少爺不問,申姜幹脆讓人撤了屏風,手腕—翻,將—個信封甩過去,“看看這個,再決定賴不賴。”

李伯眼瞳—縮,這個……竟然被找到了?

他—個頭磕在地上:“這……這都是家主安排的,老奴只負責聯絡記錄,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房間不大,葉白汀和申姜坐在最裏面,刻意沒放什麽燭光,非常暗,對面嫌疑人站的地方卻放了很多燭盞,亮如白晝,嫌疑人們看不清他們,他們卻能看到嫌疑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