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頁)

他今天沒有穿和服,而是穿了一身剪裁得極為精良的西服,瞧著很正式,袖口裏露出一截漿洗得雪白的袖子,深藍色的寶石袖扣在他手腕上一閃而過,在光影的折射下看著有點發黑。

“紀先生找我有什麽事嗎?”

紀文嵩從身側拿了個文件夾遞給晏雙。

晏雙打開看了,心想紀文嵩手下的人業務能力還是沒有魏易塵強,這照片拍得真一般。

照片上的紀遙滿臉冷冰冰的樣子,靠在一輛賽車上,低頭看向手腕,手上正在戴一副黑白相間的賽車手套。

好幾天不來上學,原來是跑去飆車了。

“幾年沒發病了,”紀文嵩語氣帶笑,“倒是你又勾出他找死的癮了。”

話語中似乎是有責備的意味,不過語氣卻是極其地輕松,還帶著一點調侃的味道。

晏雙拿捏不準紀文嵩到底什麽態度,於是低眉順眼地不說話。

“把他帶回來。”

紀文嵩的語氣一下又變得冷酷。

令晏雙不由自主地去聯想紀遙回來之後,紀文嵩會怎樣懲罰他。

那種未盡的想象所帶來的壓迫感全由紀文嵩來提供。

紀文嵩在借機敲打他。

晏雙心領神會,“好的。”

紀文嵩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伸出手輕撫了一下晏雙的頭頂,“他要是有你一半乖,我也不至於這麽受罪了。”

晏雙笑而不語,對非劇情人物,他一向都吝嗇付出特別的心力。

雖然和紀文嵩只見了一次面,晏雙就大概摸清了這個人的脾氣。

強烈到了幾乎變態的控制欲。

順著他,既不會激怒他,也不會引起他特別的興趣。

“今天有好幾節課,好好上,認真聽,”紀文嵩像個長輩一樣關懷他,“讀書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對你這樣聰明的孩子。”

“謝謝紀先生的關心。”

紀文嵩收回手,對面前這個逆來順受的男孩子感到很奇怪。

他對他既不恐懼,也不尊敬,卻依舊那麽地乖巧柔順,仿佛是……怕惹麻煩?

“你打算和秦家那個小孩混多久?”

“天氣冷的時候,應該就會分開了。”

“哦,也好,晾他一段時間,免得他以為自己多有魅力,尾巴翹的太高。”

晏雙不說話,心想他也沒打算讓小紀排第二個。

魏管家統共才七天的劇情點,把感情線刷滿,順勢緊趕著刷完多好。

“你不愛說話?”

紀文嵩說是有事,卻忽然饒有興趣地擺出要和晏雙閑聊的架勢。

晏雙忙應付道:“我只是不知道該在您面前說什麽。”

“哦?”紀文嵩又笑了一下,“我懂了,是我太老了,你和我有代溝。”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關系,”紀文嵩打斷了他的話,又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下去吧。”

晏雙趕緊拿著文件夾下了車。

他下車的速度很快,稱不上逃竄,也絕不留戀,背影匆匆,很快地就消失在了紀文嵩的視線裏。

紀文嵩微微笑了一下。

懂得應付和敷衍也是一項難得的天賦。

分寸拿捏的比他家族裏任何一個小輩都要精準。

真是可惜,這不是他的孩子。

紀文嵩收回視線,對司機道:“出發吧。”

知道了紀遙人在哪,晏雙也就放下心來上課,等上完課再去找紀遙。

秦宅內,秦羽白已經醒了過來,他其實已經身體不適了幾天,只是工作太忙,沒有時間生病,自己也覺得熬應該能熬過去,沒想到跟晏雙睡了一晚,竟然病得這麽嚴重。

“咳咳——”秦羽白由傭人扶起來坐好,“那……晏雙呢?”

魏易塵放下粥和熱湯,“他去上課了。”

“上課,”秦羽白冷譏道,“閑事一堆。”

若有似無的鋼琴聲傳來,秦羽白目光微動,臉上的神情柔和下來,“秦卿醒了?”

“是的。”

秦羽白也不再多問。

秦卿每天做的事情無非就是彈琴和畫畫。

他是最簡單不過的人了。

因為太純粹,所以和周遭的世界都格格不入,拒絕與人交流。

秦羽白攪動了兩下粥,忽得不耐起來,將勺子放下,對魏易塵道:“把他接回來,上什麽課,我病了,他還有心思上課嗎?”

魏易塵靜默了一會兒,道:“如果他不肯回來呢?”

秦羽白想說“他敢!”,轉念一想,晏雙應該是真的敢,昨天晚上在床上還不服氣地想打他,如果不是他收服了他,說不定他今天早上起來就是病中帶傷了。

高燒所帶來的不止是身體上的悶熱不適,額頭也是一陣一陣地抽疼。

長年累月的過勞在身體內所累積的痛苦似乎一下通過這次發燒全發作了起來。

秦羽白閉上眼睛,皺著眉頭躺下,“那就讓他上完課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