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第4/4頁）

【燕菩】沒有說話。

他有他的選擇。

“我們暫時還無法擁有自保的力量，聽說外面的組織對於時間審計部的追殺突然就停止了。有意思，不知道是出現了什麽事。”【教宗】臉上也不由疑惑，“消息說，三大組織的首領們最近一直聚集在一起，也不知道他們在打著什麽樣的主意。”

【燕菩】覺得頭更暈了，“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每次我一提起時間審計部你就這個借口。呵呵，你怎麽可能會生病不舒服？我看你分明就是自討苦吃。”【教宗】在旁嘲諷道。

“……如果你不著急的話，何必每天以打壓我為樂呢？時間審計部誠然淒慘，你的神音教又能好到哪裏去？”【燕菩】難得覺得身體不適，但還是強忍著，忍不住回懟了【教宗】。

分明自己也在著急，卻只能通過打壓他來安慰自己。

【教宗】也已經失去了以前的風度。

是啊，分明重新活在這個世界上，卻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出現在人前，只能看著自己的手下和同伴一個個前赴後繼的去死，誰能忍受得了？

就算【教宗】平日裏看著再不像個人，他也始終是個人。

“你！”

【燕菩】沒有理會他的暴怒，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終於支撐不住，重重的倒在床上。

他的頭，好疼。

腦袋好像有千萬根針在同時紮他，有什麽東西拼了命的想要搶占他的身體。

首先，就是他的手。

他的手臂不再聽使喚。

是誰？

【燕菩】想不通，自己連神靈都瞞過了，現在又會是什麽人想要過來搶奪他的身體？

“燕菩……燕菩……是我……”

一個熟悉的聲音占據了【燕菩】所有的腦海。

混沌之中，一大一小，兩個燕菩似乎同時站在了一起。

“我是過去的你。”燕菩看著這個才五歲的未來的自己，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我必須要去救一個人，所以要借用你的身體。”

“我現在只有五歲。”【燕菩】不明白過去的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找上門來，冷酷拒絕，“我若是將身體給你，我就得重新再來。這五年，會讓我的同伴死傷無數。你救的這個人，能夠改變這樣的未來麽？”

“……可能吧。”

“你在心虛。”【燕菩】對自己十分了解，“就算你要救的是堯舜禹小隊的人，我也不會同意。我已經見到了許多同伴一個又一個的在我面前死去，我知道這樣的未來需要付出相當多的代價才能改變。燕菩，你就是我，你應該能夠理解，我如今這個模樣，是多少人花了多少心血才造就的。”

“你在嫉妒我。”燕菩從中聽出了一絲嫉妒。

“不應該麽？”【燕菩】沉默了一會兒，認真說道，“我比誰都要嫉妒你。我們分明是同一個人，但是你沒有經歷我這樣的痛苦。我曾以為，我當初被碎屍而死，死而復活面對一個陌生的世界就已經是十分痛苦的了，可原來看著自己珍惜的世界一點點被毀去，自己招攬的屬下為了我一個個死亡，我才知道我可以做到什麽樣的地步。”

燕菩輕輕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要動手的麽？

他並不想親手殺了自己。

“我現在，沒有力量。你應該是用來【時間折疊·儀式】和我合而為一。你若占據我的身體，就必須要先用力量改造，強行讓我長大，這樣的痛苦我不會再為你分擔絲毫。”【燕菩】看著過去的自己，緩緩說道，“我會重新轉生，燕菩，你既然願意用這樣的儀式來找我，這個你要救的人，一定很重要。”

“我會自己死。”【燕菩】深呼吸了一口氣，“我這不是為了你，只是為了想要改變這樣的未來。每一個時間線裏，總會有一個燕菩需要犧牲。”

【燕菩】幹脆的湮滅了自己的意志。

房間裏。

正躺在床上的孩童仿佛承擔了什麽巨大的痛苦，他的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成長。

路平沙的身邊也同樣有百鬼撕咬。

同一個空間，兩個地方。

兩個人。

他們直面著痛苦，視線穿透過千山萬水。

仿佛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