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3頁)

“第三,二樓的衛生你自己打掃。”

“第四,一樓是我的,二樓是你的,書房餐廳公用,洗手間臥室裏都有,我希望生活中我們互不幹涉。”

“第五,最好不要把你的什麽朋友帶回來。”

意思是一樓的客廳沒有自己的份?不過,隨禾又不看電視,又不喜歡在家招待朋友,客廳對她來說也是多余的,二樓還多一個放映廳,幕布比電視屏幕還大些,她也不虧。

聞言,隨禾不假思索地點點頭,“那就這樣吧。”

裴之宴似乎是沒想到她這麽好說話,微微愣了一下。

裴之宴看起來就是個錙銖必較的主,隨禾也不指望他紳士上身幫自己搬行李了,說完話就自顧自地提著兩個行李箱上了樓。

花了快一個半小時,隨禾才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隨禾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姐,聽說你搬家了?”表妹隨星的聲音清亮。

“是啊,在老宅約束太多了,想換個環境看看有沒有新思路。”

隨宅雖美,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但隨禾到底已經住了二十多年,沒有什麽新鮮感了。

隨禾正在寫新書《弑殺》,現在有點卡文,想換個環境看看能不能多一點靈感。

“那你周末也不回去?爺爺怕是要氣死了。”隨星在那頭笑眯眯地說。

隨家是雲城聞名的書香世家,隨老爺子則是全國都赫赫有名的書畫家,隨老爺子有三個兒子,卻沒有一個閨女。

因為隨禾是孫子輩第一個女孩,她在書畫上又頗有天賦,隨老爺子一向疼愛她。

“你怎麽不想想你自己,你過年不也沒回國。”隨禾懶洋洋地把玩著手裏的鑰匙。

“法國又不過春節,那我總不能翹課吧。”隨星比隨禾小三歲,現在在法國念大三,“誒呀,現在都是五月份了,反正過一個多月暑假了我會回去的,馬上我要去學校接一批新的留學生,就先掛了啊。”

隨禾掛了電話,慢悠悠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把身上精致優雅的套裙換了下來,改穿了一件鵝黃色的松軟舒適的海馬毛毛衣,隨手盤了一個飽滿的丸子頭。

隨禾掃了一圈自己的房間,大概三四十平米,除了洗手間,就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大衣櫃,雖然整潔,卻不免有些空蕩蕩的。

不管怎麽說,這裏就是接下來三個月的住處了,該添的東西還是要添。

隨禾像貓咪一樣慵懶地眯了眯眼,看著晃晃悠悠的落霞,決定明早再去家具店。

至於那個裴之宴,雖然冷冷淡淡的,倒也不像是會主動惹事的人,和平相處應該不難。隨禾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作風。

眼看差不多是晚飯時間了,剛好才從超市買了新鮮食材,隨禾打算去廚房做點吃的。

雖然裴之宴好像不用廚房,但廚房裏的餐具倒挺齊全,想來是季北辰留學之前買的。

看著在沸騰的油鍋裏逐漸變得金黃的薯片裹雞翅,隨禾眉開眼笑地一個個撈了出來。

在隨家老宅,菜品都是營養師葷素搭配好的,隨禾也幾乎不進廚房,很少吃炸雞翅這種熱量高又不健康的食物。

難得自己有興致,隨禾做完炸雞翅以後又做了兩個三明治,從西紅柿片到羅勒到生菜到熏肉,顏色鮮亮,層次豐富。

廚房是開放式的,所以在餐廳的裴之宴不但可以看見她忙碌的背影,還可以聞到空氣中氤氳的香氣,正在吃著蛋炒飯外賣的裴之宴吞了吞口水。

作為一個沒有感情的死宅,裴之宴每天除了編程就是晨跑,幾乎沒有任何社會活動。

哪怕是漫遊公司的總裁,裴之宴也堅持在家上班,隔著屏幕開會,一周只去公司一次,但他有一個致命弱點——他的本質是一個看見美食就走不動路的究極無敵吃貨。

如果有熟人在,他可以勉強偽裝一下高冷的人設,但眼下——

隨禾把兩個盤子端到了桌子上,在裴之宴對面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薯片裹雞翅鮮嫩香酥,咬下一口卡蹦脆,怎麽看怎麽誘人。

隨禾當然不會感覺不到裴之宴盯著自己的灼熱目光,也當然知道裴之宴在覬覦自己的食物,隨禾低聲嘆道,“有錢人的生活就是這麽樸實無華且枯燥。”

隨禾的吃相優雅,嘴裏吐出的話卻堪比鶴頂紅,居然讓裴之宴有了一種棋逢對手的錯覺。

裴之宴拿著筷子的手突然僵了一下,不過在美食面前,裴之宴決定先放下面子,委曲求全一下,不和她互懟,“一百塊錢,給我一半。”

隨禾不為所動地聳了聳肩,“你覺得這合適嗎?”

“等價交換怎麽不合適了?”裴之宴脫口而出。

就算他近年來十指不沾陽春水,不太清楚時下的物價,也知道五個雞翅不超過二十塊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