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3頁)

“早知道我也帶人回來了。”隨星小聲逼逼叨叨。

“嗯?你也有對象了?”隨老爺子立刻吹胡子瞪眼。

隨星吞了吞口水,“沒,我瞎說的,我有對象怎麽可能不告訴您呢?”

“誒呀呀,說回姐姐姐夫,他們年後不是要辦婚禮嗎?場地啊,新房啊,請哪些客人你們趁著難得人齊多商量商量,別光顧著我呀。”

隨老爺子活了大半輩子,哪能不清楚隨星那點彎彎繞繞,也就是不說破罷了。

說到隨禾和裴之宴的婚禮,大家話題果然多了起來,大廳裏熱鬧非凡。

直到開飯時依舊是人聲鼎沸的,既是過年,定然要熱熱鬧鬧的,因而飯桌上也不拘著平日裏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大家一副和氣叢生,但隨禾的兩個表哥隨爍和隨森可沒那麽容易接受裴之宴。

之前兩家商量婚事時,倆人都在外地,沒空出時間回來,但疼了二十年白白嫩嫩的小白菜被拱了是事實,一個兩個思量著怎麽給裴之宴來個下馬威。

隨家人多,年輕一輩原本就有五個孩子,隨爍、隨森、隨禾、隨星、隨爍,前兩年多了大嫂傅尚顏,現在又多了裴之宴。

隨老爺子幹脆讓小輩們單獨開了一桌,一來一桌坐不下,二來也避免小輩們太拘謹玩不開。

送上門的機會,隨爍和隨森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兩個心思昭然若揭的老狐狸分別坐到了隨禾和裴之宴旁邊。

桌上擺著不少佳肴,寓意好的諸如心想事“橙”八寶飯、“花開富貴”的白菜豬肉、“四喜福袋”的鮮蔬蒸餃、“鴻運當頭”的剁椒魚頭……工藝復雜的諸如文思豆腐、鰻魚飯、用紹興酒燉的筍幹老鴨煲、佛跳墻……

“王媽的手藝又進步了。”隨禾看著滿滿一桌子菜不禁感嘆道。

“可不是嗎,姐,爺爺可是特地讓王媽給你燉了你喜歡的老鴨湯,你快點嘗嘗。”對面隨星笑眯眯地說。

“姐夫,你都不知道,阿澤小時候為了研究鴨子的生物構造,解剖了姐養了兩個月的鴨子,後來她就化悲憤為食欲,瘋狂吃鴨鴨。”

“嗨呀,鴨鴨這麽可愛,怎麽能吃鴨鴨呢?”隨星嘴上說著,筷子卻直直得伸向了鴨鴨。

“……”隨禾扶額,怎麽家裏的一個個就知道翻她的黑歷史呢?剛剛長輩們和裴之宴坐一塊兒聊天,盡拿著她小時候的事取笑。

竹筍老鴨湯放在裴之宴的右手側,離隨禾不算特別遠,但也得站起來才能盛到湯。

裴之宴剛剛拿起湯匙準備給隨禾盛一碗,就看見隨爍把手上已經盛好的老鴨湯給了隨禾。

裴之宴頓了頓,覺得可能只是一個巧合,轉而去夾四喜福袋,再一次,裴之宴被截胡,隨森把一個晶瑩剔透的四喜福袋放到了隨禾的碟子裏。

裴之宴:……

隨禾:……可憐的團欺

這會兒隨澤倒走出老子是仰望星空的悲傷少年的氛圍了,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想去湊個熱鬧,參與“男人之間的鬥爭”。

隨禾抽了抽嘴角,幾乎可以預見如果她不說話,她的碟子裏很快會堆滿小山一般的菜肴,“哥,你們自己吃,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隨禾給裴之宴使了一個眼色,裴之宴很快意會,轉而給隨爍和隨森夾菜,並十分上道地給叫了聲“哥”——如要家庭和諧好,家庭弟位不能少。

隨爍:……

隨森:……

這妹夫認慫就像龍卷風,讓他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吃完午飯,大家三三兩兩的散開,有去看電視的,有去玩牌,有去串門的。隨老爺子叫住隨禾和裴之宴。

“之宴啊,會不會寫毛筆字?”

“會一些。”裴之宴練書法少說也有十年了,當初林音和任唯遠結婚時的名單還是他幫忙手寫的。不過在老藝術家隨老爺子面前,他可沒膽子班門弄斧。

隨老爺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那你和阿禾一起過來,後面院子裏的對聯還沒來得及寫,你們兩個試試看。”

裴之宴和隨禾對視了一眼,點頭稱是。

穿過一片茂林修竹,三人來到後面的書房,書房幾乎有一個院子那麽大,除了書架,墻上錯落有致地掛著隨老爺子收藏的畫作,象牙摺扇,牙雕松竹墨床和朱漆印泥盒。

裴之宴拿過桌上陳列著筆墨紙硯,俯下身子沉住氣提筆書寫。

“春日初長蘭氣靜,惠風相引竹陰清。”裴之宴的字力透紙背。

“用筆勁潔遒麗,頗有風骨,結體形準而意足,不為時俗所囿,不錯,不錯。”隨老爺子連贊了兩聲。

“阿禾,你來寫。”老爺子的聲音中氣十足,不容置喙。

隨禾二話不說提起筆,行雲流水間,“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十四字便寫好了。

隨老爺子點點頭,“靈動秀氣,收放自如,倒也還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