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她可太刑了,這日子一天比一天……

皇上這個人吧,久居深宮,沒別的愛好,就喜歡看點新鮮熱鬧的事情。

像是朝臣家裏的家長裏短,後宮君侍之間的拈酸吃醋,在不影響朝政的情況下,她基本不會過問。

其實也能理解,在高強度的政務壓力下,她需要讓自己得到片刻的放松,腦子休息休息。

而那些戲台子上的熱鬧歌舞,哪裏有生活中的真事有看頭。

否則剛才常淑跳起來的時候,她就直接讓人攔下了,而不是任由她在禦書房裏發瘋。

不了解她這一點的人,只會覺得帝王之心深不可測極能容忍。了解的人呢,就知道她現在還算清閑,想看點不一樣的。

時鞠就是了解皇上的那一批,才伸手扯時清,免得皇上繃不住笑出來,不合時宜。

其實時清也不傻,這事是先撩者賤,她屬於被動反擊。

皇上既然沒出聲阻止,就說明問題不大。

時清懟完常淑,轉身就跟皇上行禮恕罪,“臣殿前放肆了,但臣實在是沒忍住。”

她一臉的“我盡力了,但她實在找罵,我不得不滿足她”的表情。

皇上沒忍住低頭抵唇輕咳一聲,像是嗓子不舒服。

宮侍立馬熟練的端來茶水。

皇上垂眸抿茶,借機掩飾臉上跟嘴角的細微表情。

朝上說話都文縐縐的,全是規矩跟束縛,很久沒這麽耳目一新過了。

可能這就是年輕人的脾氣。

尤其是時清也不是分不清好歹。

她說常淑歸說常淑,但是對常母這個無辜的長輩還是挺尊重的。

時清雙手相貼鄭重的跟常母行了個大禮,“伯母,晚輩剛才所有話只針對常淑跟您和常府沒任何關系,晚輩若是有什麽造次冒犯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年輕人的事情,不管說什麽都沒有從真心裏上升到長輩。

哪怕她跟常淑私底下賭母女局,明面上見到常母,時清依舊會規規矩矩的喊伯母。

一碼歸一碼,尤其是這事也不是她先起的頭。

何況時清也沒說錯,常淑的確自命不凡又不肯上進。

這些都不是她的原罪,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她錯就錯在只知道耍些上不得台面的陰謀手段。

常母擺手嘆息,“不怪你。”

她家裏的事情,怎麽能怪別人。

“時清,”皇上放下茶盞開口,“你娘說你想當禦史,朕本來還有些遲疑。”

時清微頓,就聽皇上繼續說,“現在倒是覺得你這嘴皮子進翰林院,那群老古板可能遭不住。”

讓她修書太可惜了。

她這脾氣明顯更適合燒書。

皇上擡眼,“就依時大人說的,你做個巡按禦史吧,官從七品,監管京都諸臣。”

這種職位,說明白了就是皇上的眼睛,代替皇上監督京中諸臣。

大事奏裁,小事主斷,官位雖然不高,但是權力頗重。

本來時清應該是入職翰林院的,將來正兒八經的翰林出身,不管是提拔還是晉升都比較容易。

但她自己想當禦史,不願意修書熬資歷。

翰林院跟巡按禦史兩者權衡,好像不算特別賺,但是絕對不虧。

尤其是對時清這種“命短”的來說,肯定血賺!

時清立馬謝恩。

皇上頷首,音調緩慢意味深長,“保持著你這份赤城敢說的心,若是束手束腳,便不是禦史了。”

時清總結了一下對方的意思:

頭鐵,敢剛,不能慫。

她懂。

“至於榜眼……”皇上緩聲說,“入職翰林院,頂替狀元修撰的職位。”

榜眼剛才全程不敢喘大氣。

今天先是常淑站起來發瘋,後面是時清指著她的臉輸出。

最要命的是整個過程中皇帝看戲一樣根本不阻攔!

算是讓她這個“鄉下”來的徹底開了眼界。

原來,這樣也可以!

直到現在被點名,榜眼都是愣了一瞬才回神謝恩。

分派職位的事情就在這三言兩語中敲定。

常淑呆愣愣的坐著,她的狀元被榜眼頂了,以後什麽都沒了。

之前她還說時清是京城笑柄,現在她連時清都不如。

常淑從地上爬起來,左右要遭受系統懲罰,她死也要拉著時清一起!

常淑朝時清撲過去。

“啪!”清脆的巴掌聲抽在常淑臉上將她攔在原地。

常母沉聲問,“你還沒胡鬧夠嗎?”

這事到這兒就能收尾了。

常淑雖然要害沈郁,但好在沒得逞。現在狀元頭銜被擼,也算得了懲罰,在長皇子那裏勉強能交代。

“是你們對不起我!”常淑朝常母吼。

“但凡你有點出息,誰都會高看你一眼,你自己不爭氣,怪不得旁人。”常母深呼吸,“回去,以後有我在家看著,你半步府門也別想邁出去!”

常家並非只有常母在朝為官,還有常悅。

常母狠下心,竟是跟皇上提了辭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