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一身紫衣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鴻鈞。

如今鴻鈞的心情著實不太好，不過這不太好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滿目瘡痍的大地。

他一個當年同盤古大戰的混沌神魔，著實沒什麽悲傷秋風的念頭。

如今他嘆氣，不過是因為這件事情，鍋雖然是三族的，但是終歸也有他的緣故。

雖說絕大部分的因果都背在了三族的頭上，在絕大多數人眼中也是如此，但是這不過是因為他贏得了最後一戰，真說是分鍋，還能夠把鍋再反扣回天道身上，這就是一筆算不清的爛賬。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代表這個因果就沒了。

最後八成還是會回饋到他身上，只不過就是不知道到底要付出個什麽了，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都是一個未知數。

不過說起這件事情，當初他與羅睺決戰之時，好像感覺到了一個人？

那位或許有所猜測，也或許沒有，如今算來或許都不重要了。

鴻鈞想著，微微搖了搖頭，把那些多余的念頭，全都排除在外，轉過身踏步朝著自己洞府而去。

……

……

三族的事情不管怎麽說，就這樣落幕了。

任憑三族就在不久之前還是洪荒霸主，伴隨著那場大戰之後，三族也要淪為平凡。

所有人都知道三族完了。

真就是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作為唯一活下來的盤鳳自然是不甘心，即便是因果加深，也想要轉頭重來。

雖然說鳳族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但是就因為她的存在，也是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的。

奈何想法是好的，浴火重生，涅槃歸零，洗脫一切，但是現實顯然不同於盤鳳想的那般順利。

不等盤鳳要走，在這西方之地下，竟是碰上了洪荒少有的珍寶——

五行之氣和陰陽兩氣。

盤鳳忍不住駐足停留，只可惜這個時候哪裏是什麽珍寶，而是追命符。

還未等盤鳳煉化，直接入了她的肚子，竟是有感天地變動，直接有感而孕了！

為了誕下這兩個孩子，元鳳耗盡了盤鳳的精血，最後身死道消了。

相比較旁人早就撤了水幕，太陰星上因為嫦儀和羲和所想的那些事情，自然就沒撤下。

羲和望著那水幕中的盤鳳，著實有些面色復雜。

嫦儀回過頭，正好看到羲和這個樣子，腦子裏面一時間聯想到了，自己記憶中的那點東西。

“姐姐，你對於那兩個孩子怎麽看？”

羲和不知道嫦儀問這個問題作甚，不過既然嫦儀這麽問了，羲和想了想道，“天道無情，盤鳳也不見得在這件事情就毫無錯處，但是那兩個孩子或許是無辜的。”

“不過，到底如何，這就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了，我們終究不是盤鳳，只是局外人罷了。”

嫦儀倒是還想問點什麽，只不過話到口中，卻是又咽了回去。

問了也沒什麽意義，那本身就不是真實的，也不過就是一個記憶而已，誰說就不能夠改變？

如果沒有什麽所謂的改變，她還修煉作甚？不如直接自爆來得爽快。

若是往常，她倒是不會有這麽多想法，只是如今看著那一幕，有些有感而發罷了。

羲和雖然不知道嫦儀在想什麽，大概也能夠隱約感覺到一點東西，或許如今嫦儀這樣是感同身受了，也或許……是被這一幕嚇到了？

想到這裏，羲和當即腦補了一個雪白雪白的玉兔，微微發抖的樣子。

羲和當即朝著嫦儀那邊靠近了一點，正色道，“修煉求道，本身就是一件極為難的事情，猶如逆水行舟。”

聞言，嫦儀點了點頭，“我明白。”

弱肉強食，不為刀俎，就為魚肉，即便境界這種東西，並沒有不進則退的意思，但是自己如此，不代表別人就不會遠超自己。

如此，也就到達了另一個意義上的不進則退，對比之下出真知。

“別看盤鳳如今如此，在不久之前，也是稱霸洪荒的霸主，如今這一幕，歸根結底是她敗了而已，若是贏了，自然不會是今日之局面，或許已經功成名就了。”羲和面色不改道，“天道雖無情，卻也不是什麽不辨是非，故而有些事情，也不用想太多。”

道理她都懂，但是……

“姐姐你在幹嘛？”

嫦儀看向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臂，有那麽點意思，有那麽點把自己拖過去的意思，甚至於按照這個趨勢，嫦儀都有一種，自己重回當年那一副被羲和拖過去差點薅禿了毛的錯覺。

“別怕，姐姐保護你。”

聞言，嫦儀一頭霧水，“可，我沒怕啊？”

怎麽就扯到現在這個話題上了，就算是她剛剛有那麽點欲言又止的味道，但是她也沒有任何這個征兆啊。

對此，嫦儀的否認，落在羲和的眼中，羲和點了點頭，眼底透著幾分安撫，一身暖色的長裙，微微搖曳的步搖，映襯著羲和更加柔和，“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