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2頁)

“這邊!”

譚陣將盛野放床上那個動作,讓她驀地想起了《穩定結構》,想起嚴飛抱著孔星河的那些鏡頭,心裏曾湧起過一絲不適,但又被譚陣順手解開盛野領口扣子的溫柔沖淡了。

譚陣那天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他應該是要去出席什麽場合,襯衫領口下方還戴著一條很細的銀色吊墜,他放下盛野起身時樓穎才看見譚陣的襯衣竟然都被吐花了,忙去洗手間拿了條毛巾給譚陣,說:“對不起啊,” 然後終於問出來,“他怎麽喝這麽多?”

譚陣低頭擦了兩下襯衫就放棄了,說:“他今天有些不開心,阿姨你多開導他一下。”

她接過他遞回的毛巾,茫然點頭。

譚陣看了一會兒床上的盛野,他朝床邊走近了一步,停在不遠不近的距離,垂眸說:“那我走了,盛野。”

他聲音低沉,“盛野” 兩個字幾乎被卷進氣息裏,聽不真切,樓穎感到一種莫名的動容,可能是譚陣說話的語氣、音調,太像電影裏那個譚陣了。

譚陣轉過身離開了臥室,她追出去,說:“太麻煩你了,還親自送他回來。” 她不知道盛野和譚陣的關系究竟有多好,但對她來說譚陣依然是一個有距離感的電影明星。

譚陣停下來,越過她看向臥室的方向,說:“不麻煩,” 他聲音裏甚至有一絲絲她當時沒察覺出的愧疚,低沉而溫柔,“真的不麻煩,您不要這麽說。”

這句話背後的深意,她直到今天才抓到蛛絲馬跡。

盛野是在隔天的大清早醒來的,她聽見他起床的動靜,放心不下,也跟著起來,臥室和客廳都沒人。外面天剛蒙蒙亮,盛野穿著睡衣,一個人站在陽台上,在往樓下看。她拿了件外套過去給他披上。

還沒等她開口,盛野便低聲說:“媽,你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好嗎?我一會兒就好了。”

她點點頭離開了。

並沒有真的走開,她只是離開了陽台,站在客廳的角落,遠遠地看著盛野,披著一件毛衣的單薄背影沐浴在清冷的藍色霧靄中。她心裏七上八下的,只能一瞬不瞬地關注著他。

似乎就是從那時開始,盛野像變了一個人,生命中好像只剩下演戲。偶爾他在家休息,看到電視裏的譚陣,還是會目不轉睛看著,但表情卻不太一樣,不再帶著微笑和憧憬,而是死水一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