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4頁)

緣由只因她從前是武將家的小姐,所以從小舞刀弄槍,練得粗腿粗胳膊,小時候不覺得,等大了些,認識的官家小姐多了,她們裹著小腳,柔柔軟軟,說話輕輕細細的。

所以宋太太成了她們的嘲諷對象,這讓八歲的宋太太下定決心裹小腳,熟讀女誡,做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三從四德謹記於心的小姐。

然做一個傳統的閨中小姐,恪守禮教,已經在她心裏根深蒂固,甚至成了心魔。

她不止一次怨恨自己的母親,沒有早早給她裹小腳,以至於她現在的腳,仍舊顯得有些大。

“我好著呢,用不著你來看,穿成這副樣子,不曉得的還以為你要去勾引哪個?”她仍舊皺著眉頭,尖酸刻薄的話很理所當然就從嘴裏說出來。

末了又添一句,“不要覺得我的話不好聽,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想,看看你三姐現在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到底做了什麽孽,養出來的女兒一個個都要做這些丟人現眼的事情,死了我怎麽面對宋家的列祖列宗!”

然後抽出手絹哭了起來。

宋雁西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想恨她又恨不起來,說到底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當年覺得是外祖母沒有教她做一個合格的閨閣小姐,以至於她青春時期都在別人的嘲諷中度過,所以她才堅定地認為,一個好母親就是要將女兒教成合格的閨中小姐,恪守禮教,夫唱婦隨。

只是宋太太的思想已經走向極端,變得扭曲了。所以張口對女兒便是惡語相向,還能披上是為了你好的外衣。

“媽得空,也多出去看看,時代不一樣了。”宋雁西丟下這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決定放棄說服宋太太接受新事物。

不想堵心往後少來就是。

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了,胡小妹那邊來說,宋玉芝已經吃過晚飯睡下,宋雁西就沒過去。

宋玉芝睡得早倒也能說得過去,身負那樣的流言蜚語,一路忐忑不安地從徽州來到北平,到家後又是親生母親的惡毒言語,只怕最近她不管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已經快到崩潰邊緣了。

嘆了口氣,有些懷念道學院的日子,哪裏有這些糟心的事情。

“姐姐?”小塔的聲音傳過來,隨後小胖腦袋從窗戶外伸進來。

“說。”

小塔趴在窗戶上,兩只胖乎乎的食指相互戳著,可憐兮兮地看著宋雁西。“我可不可以去找小水鬼玩?”白天睡得太多了,現在睡不著。

“不可以。”宋雁西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萬一玩得太野,被人發現了怎麽辦?還不曉得要鬧出什麽風波呢!於是就哄著她,“獵妖人都是晚上出來。”

果然,這一句話就勸退了小塔,她立即跑去後門口,回絕了還在那裏等著她的小水鬼,還勸說著他,“你也不要出來了,不安全。”

小水鬼半信半疑,“獵妖人也抓鬼麽?”

這個小塔不知道,“反正你聽我的就對了,我可活了好幾百年呢!”

把小水鬼打發走了,回來也沒困意,宋雁西被她鬧得不行,丟了一本書給她,“好好背,明天我檢查,背好了我帶你出去玩耍。”

小時候,她師父就是這樣哄她的。

於是她就挑燈夜讀。

不過到如今,師父也沒兌現承諾。

整理了一下賬目,發現已經過來十二點,剛要準備睡下,胡大娘睡眼惺忪來敲門,“小姐,那位蕭先生來了,說是有要緊事情呢!”

宋雁西只能起身。

她過去的時候,看到蕭渝瀾躊躇不安地坐在大廳門口的石階上。

聽到她的腳步聲,蕭渝瀾連忙起身迎過去:“昨天那個小水鬼,我瞧著眼熟,本來沒當一回事的,可是晚上我一個發小給我打電話,我才想起來,他原來有個弟弟,掉在河裏沒了。”而且好像就這一片河。

宋雁西還以為是明月飯店那邊出了什麽問題呢!聽到這話不以為然道:“那又如何?你還能復活他,又或者你去給他做個替身,讓他轉世投胎。”

蕭渝瀾聽到她的話,一下泄了氣。

宋雁西話雖是不好聽,但說得都對。

這時候聽到宋雁西說:“你與其在這裏替小水鬼難過,不如想想你自己,還是少跟這種朋友來往,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能下得去手。”那小水鬼死的時候,不過兩三歲的樣子。

這個時候的孩子懵裏懵懂最是可愛的時候,一個做哥哥的,是如何狠下心將他推入河中的。

蕭渝瀾猛地擡頭,震驚地看向宋雁西,張著嘴半晌才結結巴巴道:“你……你說他弟弟是他害死的?”

“不是,你入門多久了?青白老道雖然不入流,但最起碼的推衍應該會啊,他沒教你麽?”宋雁西疑惑地問。

蕭渝瀾仍舊震驚地看著宋雁西,但是說話倒是流利了許多,“那什麽宋小姐,推衍也是要看天賦的。”師父都還沒研究透徹,更何況自己才入門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