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道長他與玉照四目相對(第2/3頁)

四圍群山綿延,雄秀蒼遠。

玉照帶著貼身侍女乘車去了紫陽觀,打算去正觀拜一拜神仙,誠心捐些香火。

古樸甚至有幾分簡陋的紫陽觀,往裏走占地卻是不小,處處飛檐相望,道士卻是稀少,甚至一路都沒見幾人,果然是沒落了。

玉照想要打聽打聽正殿去處,卻無人能問,走了許久,腳步都酸軟起來。

好在不多時便叫墜兒眼尖,看到一處修繕相對完善的殿宇,寫著正陽殿,門扉半開著,遙遙瞧見裏邊供著的一尊神像。

墜兒端著銅盆,銅盆裏盛的是從後院打上來的泉水,入手微涼。

點香一步不容差錯,玉照將手洗凈,意味沐浴焚香,而後獨自入殿。

在燃香之前,先點蠟燭,其意為“銀燈影皎光,上映穹蒼,輝煌照耀吐銀虹,齋主虔誠來點獻,集福迎詳,集福迎詳。”

然後躬身請香,燒香,三支為一柱,意謂三寶香。

玉照盈盈笑對著殿中一尊神君,口中念這剛才聽雪枝說來的話:“清凈道德香,上獻虛皇,遙瞻法駕降祥光,祝願信女玉照......”

她說到此地,忽的愣神,不知要如何說下去。

她從小到大向來是要什麽有什麽,倒還真是別無所求。

想了想她便道:“祝願信女玉照身體健康,萬惡莫侵,所願皆心想事成。”

夢中的一切揮之不去,太過嚇人,玉照聽聞心誠則靈,她低著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的從蒲團上爬起來。

起身回頭便是一驚,不想這殿中除了她外竟然還有一人。

這殿中高廣,左右各有兩開間連通側殿,還有一排迎門櫃連著,上邊擺了些瓷陶花瓶,經書軸卷。

一個穿天青道袍,半束發的道士背著她坐在迎門櫃後的七屏圍榻椅上,看來是比她先在殿內的,怪不得方才門是虛掩著的,是她自己眼瘸沒瞧見。

玉照也不知這人聽了自己說話沒有,不過左右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話,她清了清嗓子咳了兩聲,那道士仍舊專心手間事,未曾擡頭。

玉照經常被舅父戲謔是個人來瘋,看著嬌弱實則膽子最大,她見狀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卻見那道長背影寬闊,肩寬腰窄,坐著竟然不比玉照矮上幾分。

玉照只能探出一個腦袋湊過去瞧瞧這人寫的是什麽,竟然這般不動如鐘。

青年身前一沓宣紙,上面落滿了工工整整如拓印上去的小字,寫著的似乎是清凈經。

玉照只一眼看上去就覺得頭皮發麻,小時候被逼著練字,她最知道練字的苦惱和無趣。

這道長真是厲害,竟然這般有耐心。

道長指節瘦長,掌中握著玉筆沾了墨,明知玉照盯著他看,仍能心無旁騖的落字。

玉照瞧著他那雙手,只覺得眼熱。

玉照的手生的漂亮,手如柔荑,白裏透著粉,指甲蓋兒尖尖的,瞧著漂亮極了。她生的細小骨架,全身看著瘦,可身上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會膈手,瞧著是骨感美人,實則非也。

玉照的手便是這般,入手柔軟,跟捏著面團一般。

是以,她素來最喜歡骨節分明的手。

面對這般赤裸的眼神,道長無法裝聾作啞,放好筆,側眸過來。

男子的眼眸,入眼皆是清冷入骨,比寒風更有棱角,頓時落下一室清寒。

他與玉照四目相對,猶如一滴露水滴入了平靜湖面,泛起點點漣漪,二人皆是一怔。

女郎唇紅齒白,風鬟霧鬢,膚白如玉,暗中生輝。

一雙眼中濕漉漉的,似有艷光。

青澀而又若有若無的流露出媚意來。

玉照被抓了個現行,有些尷尬的連連退後了兩步,實在是方才湊近了看他寫字,竟然站到了男子身側,如此這般他一回頭,兩人面上幾乎貼到了一處。

“你......這些全是你寫的?怎麽能寫的這般好看的字?”玉照漆黑如墨的眼裏全是笑意,誇贊他。

要是有人誇贊玉照字寫的好,她指定高興。

可這道士似乎誇贊的人多了,對此並不以為意,將抄好的一卷經文疊起來用硯台壓好,聲音如琴般:“經文只是磨性子,只需字跡規整不出錯罷了,好看?”

不是問玉照,只是謙虛般的說詞。

玉照眼睛眨了眨,濃密的睫毛跟兩把扇子一般,在她的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她似是聽不出男人敷衍的詞,坐到了男人對面,雙手托著下顎,撐在桌案上,真誠的望著那些字跡:“好看,是真好看,我就寫不了這般好看的字。”

道長許是覺得這般誇贊比較新穎,嘴角輕輕勾起,淡淡“嗯”了聲。

“唯手熟爾,想寫的好,便要多練。”

玉照被他這一笑晃得心跳加速,臉頰泛紅。

這道長真是生了副豐神俊朗的好相貌,明明正襟危坐,一身道袍嚴絲合縫,一笑卻如此吸魂奪魄,特別是那雙眼睛,深邃狹長,落在人身上的目光如有實質,叫她肌膚生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