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自古夫妻一體,帝後自然……(第3/4頁)

這情況不對啊,他到如今都不敢置信,那位去哪兒身側都跟著百名禁衛,吃食都得過十幾道關口,就連永安宮太後想見他都要提前打好招呼,竟然不聲不響跟一個沒調查過身份的姑娘私定了終身。

這是被下了蠱不成?這兩人是互相給對方喂了迷魂湯了不成?

還是......這是他不懂的情趣呢?

玉照難免有些得意洋洋自己的哄人功夫,笑呵呵的,眼睛都笑沒了。

她看出道長急不可耐不耐煩甚至起疑之時,就會絞盡腦汁甜言蜜語將他安穩住,這事兒她雖是第一次做,可十分熟能生巧。

可她也知,自己哄道長時,他恐怕也沒信,只不過不願意去深究才會如此。

玉照大著膽子說:“舅舅,我是真喜歡他的,你可別責怪我了,你便是罵我,我也不會改變心意的,我活的這麽大了,還是頭一次這般喜歡一個人呐。你不是說總說喜歡的就要爭取來的嗎?這還是你教我的。”

穆從羲深深看了她一眼,“看來他還真沒騙本王啊。”

玉照不明所以:“嗯?”

穆從羲竟然慢慢揚起唇,冷笑:“本王罵你,是不是還要誇你?誇咱們寶兒厲害,有手腕,還會騙人。”

幸虧是個身嬌體弱的外甥女,要是外甥,今日誰攔著都不好使,就叫家法伺候了,非得給抽掉一層皮。

玉照耳根子紅透了,訥訥不知說些什麽,卻也知道這是舅舅變著法的損自己。

誰料穆從羲竟是真的道:“舅舅不是那般迂腐的人,那日叫你走也只是試試那位的態度。”

誰知那位那般瘋呢,他遠在兗州都聽說了,上京調動了大批神策軍,甚至出動了明光鎧衛,消息傳到兗州時甚至能想到那幾日的腥風血雨,那些個藩臣外王,估計那段時日是被嚇得夜間都睡得不安生了。

穆從羲笑了起來,玉照的眼睛和他很像,笑起來成了一輪彎月,望向人時無端的叫人心裏發甜:“如今知道了,自然也明白了。”

玉照也摸不清他的意思,只覺得原先心裏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這些時日她是睡也沒睡好,總擔憂舅舅不喜歡道長,真要那樣,她也不知要如何辦了。

如今這般自然最好,她安了心,稚嫩的臉龐顯得狡黠可愛,“那舅舅是同意了麽?同意了我與他?”

穆從羲拍了拍在石獅上蹭的灰,悵然道:“是啊,不同意還能如何?你以為你舅舅真能無法無天?蔑視皇權了不成?我也看開了,以往以為能護著你一輩子,可這世上變故太多,便說魏國公那件事,以為是個能叫你托付終身的,誰知還不過如此?舅舅若是護不了你一輩子,也不指望你這個傻憨的能自己立起來,總要找個更厲害的人來護著你。”

玉照看著穆從羲英挺的臉龐,心下有些懼怕他的那些話,她如何也接受不了舅舅走在自己前頭,她抑制住心中升起的恐懼,咬緊牙關:“你能不能別去打仗了?戰場上刀劍無眼的,太風險了,你要是死了,我和外祖母怎麽辦......”

穆從羲頭上緩緩劃過三條豎線,想要捏死眼前這個咒自己的外甥女,卻瞥見玉照濕漉漉的眼睛。

自己這外甥女,不知為何總是愛哭,更是杞人憂天。

如今比以往在江都時更好哭了。

“我這個身份,不上戰場誰上?吃了朝廷的俸祿,就得辦事啊,難不成什麽都不幹,成日王府裏學你一般,睡覺逛街還成日哭哭啼啼嗎?”

玉照咽下口中苦澀,有幾分生氣,她也知曉自家舅舅的身份,只當一個閑散王爺注定是不可能的,可她還是抱著一分希冀,希望舅舅能聽勸,可見自家舅舅是沒往心裏去。

“那你怎麽知道他就能活的比你久呢?萬一也走在我前頭呢?他跟你年歲一般大,到頭來不還是沒人能護著我了?”玉照希望他正視起來這件事,不指望能叫舅舅聽了這話就不再上戰場,但至少多留幾分心眼,別再橫沖直撞,能多愛惜點兒自己的小命。

穆從羲心下卻舒坦多了,原來也不止咒自己一個,他伸指彈了彈玉照的額頭:“現在知道他年歲大了,後悔了?”

玉照捂著額頭,犟嘴:“我才不會後悔,畢竟我也不小了,我都已經十七了。”

道長才沒舅舅說的那般老呢,道長不老,舅舅更不老。

他們是兩堵高墻,立在自己身前為自己遮風擋雨的大山,誰也不能倒下。

穆從羲:“行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進去看看,給你帶了個人呢。”

玉照一怔,跨過門檻,往王府宅內看去,見到不該出現在此處的人。

那人穿著一色的蒼青袍裾,身姿挺拔雋秀,他負手立於影壁一側,眼眸深沉的望著自己,也不知在這裏站了多久。

玉照立在門前,夏日她慣梳著高髻,發上簪著粉荷纏枝簪,面龐白凈透著粉,月華裙勾勒出姣好身材,她眼中泛起光亮,提步朝著道長小跑過去,璀璨驕陽之下,玉照面龐被鍍上了一層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