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亡國第四天(第2/3頁)

漢子哼笑一聲:“我要是長得跟那小白臉一樣,我也能得員外千金青睞。”

大娘半點情面不留地懟了回去:“人家娘子的模樣可標志著呢,犯不著娶員外家那老姑娘,也就你這樣好吃懶做的才成天想著倒插門!”

漢子被戳中痛腳,面上掛不住,做勢就要過來跟大娘動粗:“你這老娘們胡說八道些什麽呢!”

邊上的人連忙勸架,把漢子按了回去。

秦箏算是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輕飄飄地瞥了那漢子一眼,“這位大哥有什麽話,下回不妨當著我相公的面說。”

狐假虎威的架勢做得那叫一個足。

漢子也貫是個欺軟怕硬的,敢在大娘跟前橫,卻忌憚著太子不敢對秦箏怎麽樣,只撂狠話道:

“有你哭的時候!陳員外就兩個女兒,小女兒死在了汴京,大女兒肯定是要招贅繼承家業的,你怕是不知陳家的家產有多大,整個江淮一帶的綢緞生意都是陳家在做。你當你那相公會為了你,不要陳家的萬貫家財?”

秦箏眼皮都沒擡一下地道:“我會幫忙把這番話轉述給我相公的。”

漢子這下是徹底吃癟了。

太子出去後遲遲未歸,秦箏坐著無聊,從幫她說話的大娘那裏打聽了一下今早發生的事。

大娘說起太子來,好聽話那是一串連著一串地往外蹦:“大妹子你命好,像你相公這樣長得又俊,又有本事的,當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著!今早他在甲板上用劍刺魚,那手功夫俊的,叫船上的護衛們都看傻了眼!”

“你可別聽那些個嘴碎的胡言亂語,”大娘說著還遞了那漢子一眼,嘴碎說的是誰不言而喻,漢子氣得臉紅脖子粗。

大娘滿意了,這才繼續道:“陳員外也是瞧著你相公模樣俊俏,功夫又好,才問了句有家室沒,你相公當時就說抓魚上來是為了給內子補身子。我算是瞧出來了,你相公也就看著兇,實際上可是個會疼人的!”

面對大娘的誇贊,秦箏臉上全程掛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太子對她有沒有感情,她不清楚,但她對太子,非要說有什麽感情,大概就是患難盟友情了。

剛穿過來那會兒,因為知道原書中太子妃的一切不幸都是太子強娶造成的,她對太子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這一路逃命過來,倒是對太子改觀不少,但那也絕對和喜歡不掛鉤。

因此突然聽到旁人誇她和太子夫妻恩愛,感情深厚,感覺還是有點微妙。

快到中午的時候,太子總算回來了。

一道前來的還有陳員外的小廝,恭恭敬敬請他們二人去樓上船艙住,說是單獨給他們安排了一間客房。

其他人不免羨慕,那個屢屢找秦箏茬兒的漢子努力做出一臉不屑來,但怎麽看都是酸溜溜的。

太子臨走前讓小廝中午繼續給那位大娘送魚羹來,秦箏這才後知後覺,怕是早上太子也分給了那位大娘魚羹,那位大娘承了他的恩情,才在那漢子挑事時幫她。

小廝帶他們去的房間不算大,只擺了一張小床一張桌子就已經顯得擁擠,但秦箏昨夜底艙都睡過了,現在壓根不挑。

有張小床她就已經很滿足了,昨夜在底艙角落裏睡得她腰酸背痛。

等小廝離開後,秦箏耐不住好奇問:“船上這位員外怎地突然給我們安排了客房?”

太子看她一眼道:“船明日即將進入元江流域,元江口一帶水匪猖獗,他想請我當護衛,護送他平安抵達吳郡。”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我如今對外宣稱姓程,單名一個稷字,社稷的稷。”

程稷?

秦箏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但想不起在哪裏聽過,索性沒再細想,問起他給人當臨時護衛的事來:“酬金是這間客房?”

太子看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知怎地又補充了句:“抵達吳郡後會另結十兩銀子。”

言罷,又摸出一把銅板放到桌上:“今晨抓上來的魚大多都賣給了陳員外,錢你收著。”

秦箏看著桌上那堆銅板,先前大娘說的那些話忽然浮現在她腦海裏,她心情更微妙了些。

這是讓自己管錢的意思?

秦箏不太自然地道:“放你那裏也是一樣的。”

太子道:“不方便。”

秦箏聽出他語氣有些不快,便沒好再推脫。

她找了根細繩,數出十個銅板就串進細繩子裏。

這麽數了半天,她發現竟然有一百二十個銅板,她不清楚這裏的物價,也不知太子是把魚論斤賣還是論條賣的。

一百二十個銅板雖然不多,但好歹終於有進項了,秦箏心裏還怪高興的。

她擡起頭想同太子說點什麽,但瞧見他冷著張臉在對面看書,秦箏眨巴眨巴眼。

他這是生氣了?

秦箏哪裏知道,太子是陷入了自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