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亡國第二十八天(第2/3頁)

所以在昨天楚承稷說出可以送她去沈彥之身邊的話後,她才會下意識覺得他是在試探自己。

畢竟她很可能楚承稷對付沈彥之的一張底牌,他怎麽可能會放她離開?

說她功利也好,說她心冷也罷,她只是把自己的處境看得太過清楚而已。

以前看穿越小說,看到主角大殺四方很爽,但真正輪到自己穿越了,舉目無親,孤立無援,每走一步都需要深思熟慮,不然不知道下一刻等著自己的是什麽。

這世間有善意,卻沒有會拼上性命也要保護一個無足輕重之人的善。

楚承稷對她好,她總得知道他想從自己這兒換走的是什麽。

感情?秦箏還沒自戀到那程度。

以楚承稷的謀略,顯然也不是會拘泥於兒女情長的。

這世間沒有白吃的午餐,她早習慣了一切等價交換。

楚承稷救過她,她在他重傷時也衣不解帶地照顧過他。

他要復國,往後只會站得越來越高,自己如果只有太子妃這一個身份,她跟他永遠不可能對等,因為她所擁有的一切都要靠他賦予。

只有她足夠強大了,不管結果好壞,才都能從容應對。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只能一邊苟,一邊猥瑣發育。

……

秦箏炒臊子時,盧嬸子打了熱水去讓楚承稷洗漱,回來時看秦箏的神色有些怪怪的:“你昨晚跟你相公動手了?”

秦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啊?”

盧嬸子指了指自己眼角:“我瞧著你相公這裏都青了一塊。”

秦箏:“……是我睡著後給他碰傷的。”

這是真話。

但盧嬸子明顯不信,還語重心長地道:“夫妻之間小吵小鬧正常,可萬不能動手,動手容易傷了情分。男人力氣天生比女人大些,也是他讓著你罷了,不然吃虧的可是你。”

秦箏:“……”

還真是百口莫辯。

她連說知道了,在臊子面出鍋後,盧嬸子卻還是催著她親自給楚承稷端一碗過去,滿眼都是“我知道你一大早起來做飯是為了給你相公賠罪,你不用再掩飾”的神色。

不想再被老人家一直念叨,秦箏端著一大海碗臊子面進屋去:“相公,用飯了。”

他方才應該是才寫過東西,擱在硯台上的毛筆沾了墨,粗糙的紙被整齊地裁掉了一個邊,正是信筒的寬度。

秦箏把面碗放到桌上,囑咐他:“趁熱吃。”

剛起床那會兒屋子裏光線還暗著,她瞧著他眼角那裏似一小塊灰青色,現在光線足了,看清了是淡青色。

如果他是小麥色膚色,這點青只怕壓根看不出來,偏偏他膚色偏冷白,在眼角就顯得就格外紮眼。

楚承稷將紙筆收撿到了別處,見她只端了一碗過來,問了句:“你呢?”

秦箏擡腳往外走:“在廚房,我去端。”

她出門時看了一眼檐下的籠子,裏邊的鴿子果然已經不見了。

秦箏端著自己的面碗進屋時,楚承稷坐在桌邊還沒動筷,第她坐下了,他才拿起筷子。

秦箏看他吃了一口,問:“好吃嗎?”

廚房裏材料有限,她用半肥半瘦的肉丁和雞蛋碎炒的臊子,陳醋味酸,熱油澆過的茱萸碎辛辣,看著洪亮亮一碗,吃進嘴裏卻是酸辣開胃,挑起的的面上也沾了不少細小的肉末,味濃而醇香。

楚承稷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吃了一箸,聽她問話,也輕點了下頭:“面香湯醇。”

秦箏笑眯眯道:“相公喜歡的話,那我明早還做給相公吃。”

楚承稷看她一眼,道:“不必,你晨間多睡會兒。”

秦箏低頭扒面避開了他的視線。

看吧,這個人就是這樣,無時無刻不讓人覺得他好。

當時會沉溺在他的溫柔裏,但事後一想,就總覺得他的這份好毫無來由。

秦箏沒再深想,說起自己原本就打算同他坦白的事:“相公,其實有件事,我騙了你。”

楚承稷嗓音很平靜:“哦?哪件?”

秦箏抿了抿唇道:“那次你給我看的圖,是我畫的。”

楚承稷似乎並無意外:“我說過,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同我說不遲,這不算騙。”

哪怕秦箏自詡認知很清楚,驟然聽到他這麽一句,心跳卻還是漏了一拍,她從面碗裏擡起頭來:“相公就沒什麽想問我的?”

楚承稷把碗裏的臊子夾給她一些:“你若還沒想好怎麽告訴我,我問了……”

他看著她輕笑著搖了搖頭:“你不過也是編個像樣些謊話來搪塞我,還是等你覺得是時候了再說吧。”

秦箏微怔。

……

用過飯老大夫來幫他換藥,秦箏去廚房收拾碗筷。

等她再回房間時,老大夫已經給楚承稷換好了藥,內服的藥也是好幾包放在桌上,“傷勢恢復得不錯,再好生休養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