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亡國第九十天(第3/4頁)

要想達到泄洪的效果,還得計算元江主河道的泄洪極限是多少,湧入河道的最大水量有多少,分走了元江主河道自己能泄掉的一部分洪水,剩下的那些就全得從暗河走。

因此河寬多少,河床挖多深,才能達到泄洪效果,都得計算出來。

規劃好河道走向,正式動土開挖,在這沒有挖掘機,全憑人力的古代,要想趕工程進度,就只能讓更多百姓前去挖土開渠。

耗損人力也耗損財力。

最重要的是,成千上萬的人前去挖暗河,這麽大動靜,要想瞞下來,委實不易。

秦箏是個行動派,立馬從書櫥裏翻出了這些日子常用的前人記載的關於元江流域卷宗,“從大砍村人工挖一條河聯通赤水可不是易事,我算算這條河需要承擔的泄洪量。”

如果工期內根本不可能完成,就只能把青州境內大渡堰水庫的水放掉一半。

但大渡堰一開閘,壓根就瞞不住,李信那邊得知他們水庫缺水了,肯定不會再放魚嘴堰的水來淹他們。

今年青州大面積農耕,再過兩月正是莊稼渴水的季節,大渡堰沒了水,莊稼只能旱死,屆時指望著田地裏收成的百姓對他們開閘放了大渡堰的水,必然是有怨言的。

若李信煽風點火大做文章,擾亂了他們這邊的軍心,他們更是得不償失。

相當於李信不費一兵一卒,他們只為了這個隱患,就把自己置於險地。

所以目前最為穩妥的辦法,還是暗中修泄洪的河道。

……

李信被人扣了一口挖人皇陵的大鍋,自是怒不可遏。

天下文人對他口誅筆伐,若當真是他做過的事也就罷了,偏偏這次是場無妄之災。

他知曉朝中不少大楚舊臣肯定會對他更生不滿,前朝太子那邊又各外會惡心人,在此時提拔了獻糧倉給楚軍的孟郡郡守,又讓孟郡郡守帶著厚禮前去遊說一些大楚舊臣。

被孟郡郡守找上的那些個地方大楚舊臣,都是和孟郡郡守一樣會見風使舵的貨色,李信怕他們當真帶著城池降了前楚太子,氣急敗壞之下,這才下令殺了被送禮的幾個官員,派自己信得過的臣子前去頂上。

地盤是保住了,只是他名聲也更臭了。

跟隨他從祁縣一路打上汴京的心腹老臣們趕緊勸誡他:“前朝余孽汙蔑於陛下您,陛下您又何必上趕著前去認?”

李信將汴京文人唾罵他的詩詞扔至老臣腳下:“你瞧瞧,那些個只讀聖賢書的,是如何把這罪名按在朕頭上的?朕就該誅他們九族!”

老臣沒看那些尖酸刻薄罵李信的詩篇,道:“陛下,您若是如此,失盡民心,就正中前朝余孽的下懷了!”

李信冷喝:“那你說如何是是好?”

老臣面皮蒼老如松樹皮,一雙眼卻亮如鷹隼:“駐軍於扈州皇陵的,是大皇子麾下的人,您不忍將大皇子推出去,那不還有個沈彥之嗎?”

李信眼中精光乍現:“你的意思是,把挖皇陵一事,全推到沈彥之身上?”

老臣道:“正是,正好他沈家和楚氏皇族有奪妻之恨,傳出去也不怕天下百姓不信。”

李信大笑:“好啊!就讓他沈家和前朝余孽狗咬狗罷!”

在一旁奉茶的小太監垂首不語,卻不動聲色掃了一眼獻計的老臣。

……

當天夜裏,就有密信送到了沈彥之手上。

他看完信,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冷笑,在燭火下竟顯出幾分瑰麗:“想讓本世子當替罪羊,也得瞧瞧他那兩個好兒子願不願。”

他將信在燭火上一燎,冷眼看著燃為灰燼後,才吩咐道:“去見大皇子。”

自從派去扈州假意攻城的那支軍隊被蓋上了挖皇陵的帽子,二皇子一黨沒少在朝堂上打壓大皇子。

大皇子對沈彥之心中有怨,但更惱的,還是那帶兵的主將,怎就好死不死地跑去了龍骨山紮營?給人送把柄到手上。

此刻聽聞沈彥之求見,足足晾了他兩盞茶的功夫,才派人將人引了進去。

見了沈彥之第一句話便是:“沈世子好計謀啊,本王落得如此境地,沈世子可滿意了?”

沈彥之拱手道:“襄王殿下息怒,下官同您是一條船上的,又豈會害殿下?前朝余孽會自掘皇陵汙蔑殿下,下官也是始料未及。”

大皇子被封為襄王。

“但下官以為,金將軍帶去的人馬,正好在龍骨山遇到了楚軍,想來那楚軍是早在山上了。”沈彥之說完看著大皇子。

大皇子眉頭緊鎖:“你是說,前朝余孽一早就想挖他們自己的皇陵?”

沈彥之頷首:“正是。前朝余孽一舉奪下四城,手中軍隊也在一夕之間壯大,聽聞他們治軍有方,不叨擾百姓,這養兵的銀錢從哪裏來?依臣之見,前朝余孽本是暗中開挖皇陵,以皇陵中的寶藏養兵,只是不巧被金將軍碰上,這才順勢把挖皇陵的罪名安到了金將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