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亡國第九十九天(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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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箏回府,已是天光大綻,她本以為楚承稷在房裏,怎料卻壓根不見人影,問了下人才知,自己去秦府後,他便又同一眾謀臣去了書房。

秦箏不由得幽幽嘆了口氣,她同楚承稷,只有誰比誰更忙,就沒有閑的時候。

沐浴後廚房送來一碗銀耳蓮子羹,說是楚承稷讓備下的,因著這份體貼,秦箏心底熨帖了那麽一點,只是在秦府吃了不少零嘴,她喝了半碗就喝不下了。

估摸著楚承稷再過一會兒也該回來了,秦箏沒直接上床睡,坐在矮幾前的蒲團上整理完自己的工程資料,又翻開了一本晦澀難懂的水利古籍。

楚承稷回來時,秦箏已經困得睡著了。

她腦袋枕在自己手臂上,臂下壓著一冊翻開的書卷,未施粉黛的腮邊沾了幾縷發絲,丁香色的的襦裙裙擺拖曳及地,頸後露出一段雪色。

她腳邊還趴著一只灰撲撲的兔子,悠閑地嚼著青草,三瓣嘴一動一動的,是從兩堰山帶回來的其中一只。

想來是秦箏特意給他留了門,這兔子不知怎地跑出了籠子,怕被人捉回去,躲屋子裏來了。

看到他,兔子倒是敏捷,趕緊往桌角躲了躲。

楚承稷走過去,兔子有些懼人,一蹦一跳地跑向了門口。

楚承稷沒管兔子,他在矮幾旁蹲下,用手背碰了碰秦箏側臉:“阿箏,當心著涼,去床上睡。”

秦箏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什麽,又睡熟了。

楚承稷失笑,心中卻疼惜了幾分,知道她這些日子必是累壞了,一手攬住她肩背,一手托起她膝彎,動作極輕地將人抱起。

這番動靜這麽大,秦箏總算是醒了。

她迷迷糊糊把眼睜開一條縫,聞到了熟悉的雪松香,就把臉往他頸窩裏拱:“回來了?”

嗓音也是懶洋洋的,像是春日午後在瓦片上攤著肚皮嗮太陽的貓。

楚承稷“嗯”了一聲,把人放到了床上,秦箏環著他脖子沒松手,他便順勢陪她半躺下:“困了就睡,等我作甚?”

秦箏打了個哈欠,半點不覺煞風景地道:“你說了,要賞賜我的,若是最近銀錢不吃緊,把修暗渠的那筆工程尾款撥給我?”

見她困成這樣還不忘同自己談公事,楚承稷頗有幾分忍俊不禁:“就為了這事?”

秦箏不太好意思地看他一眼,“還有個修堤的工程,陸大人說僅憑人力打撈元江下遊沉積的泥沙太慢了,想修堤擋水,借著水流的沖擊裏帶走泥沙,我同宋大人他們都商討過了,這計劃是可行的。只是又要花一筆銀子,管賬的張大人如今見了我就繞道走……”

言外之意,批了這個工程,再幫忙要個工程款。

楚承稷這次是當真沒忍住笑出聲來:“你我之間,如今只剩談這些公事了?”

秦箏想了想,雖然是他自己承諾給她賞賜的,但她大喇喇直接討,好像是有點不太好,於是極其敷衍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退開後用一雙清亮的眼盯著他,似在說可以了麽?

楚承稷本不是這個意思,見她這般,倒是垂下了眸子,意味不明看著她。

秦箏從他眼神裏明晃晃地讀出了兩個字:不夠。

她忍不住道:“這又不是為了我自己討的。”

楚承稷因為側躺著的姿勢,衣領散開幾許,從秦箏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好看的鎖骨。他是天生的冷白皮,垂眼時,長睫覆著那雙幽深黑沉的眸子,嘴角掛著一絲極淡的笑意:“我可沒說要賞你這些。想我以公徇私?阿箏總得拿出點誠意來。”

秦箏心說大不了她回頭自己鍥而不舍去找張大人要工款,但看著眼前的男色,終究是沒經受住蠱惑,顫顫巍巍靠近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接吻這事,秦箏以為自己已經很熟練了,學著他之前的樣子,碾,舔,再輕咬一下。

由自己主導的感覺,也挺不錯?

楚承稷沒出聲,但他胸膛起伏的弧度明顯一下子變大了,秦箏一手正好撐在他胸膛上,隔著衣服感受著他呼吸時肌理的張縮,莫名竟有幾分臉紅心跳。

她佯裝鎮定擡起一雙水洗過似的眸子看他:“夠誠意了嗎?”

一只大手繞過她頸後,按著她後腦勺將她又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