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亡國第一百四十六天 終篇(第3/5頁)

他完全可以借此機會,兵不血刃地奪下沈彥之手中的權利,這樣一來,也不必再擔心北戎那邊漁翁得利。

李忠佯裝驚訝:“王爺要聯合北戎一道攻打江淮。”

沈彥之眼中戾氣陡現:“本王與楚成基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忠在心中暗罵一句蠢貨,面上卻恭維道:“奪妻之恨,不雪此辱,不配為大丈夫,王爺也是個性情中人!”

沈彥之很快命人送來筆墨,對李忠道:“勞煩將軍書信一封。”

李忠提筆時略做猶豫,隨即也明白了沈彥之的用意,李信就是倒在了勾結異族這頂大罪上,沈彥之想同北戎聯手,卻又不願自己親自出面,省得留下鐵證,這輩子都洗刷不掉。自己有幫李信聯系北戎的先例,沈彥之這才想效仿李信,讓自己去同北戎交涉,他做幕後受益者。

東窗事發後,大不了他像李信一樣把自己推出去。

李忠在心中冷笑,只要拿到沈彥之手中那一半地盤,不用等到鹿門之約,他就能先讓汴京易主。

那封邀北戎大王子赴宴的信擬好後,沈彥之檢查了一遍,便讓人封好蠟即刻送往涼州。

他視線掃過李忠那邊未曾動過的茶盞,笑言:“是本王疏忽,李將軍馳騁沙場,想來更喜飲烈酒,定是喝不慣這清茶的。”

他輕撫手掌,傳喚左右:“取酒來,我要同李將軍痛飲三杯。”

左右侍從很快送來了酒水。

沈彥之親自斟酒,端起其中一杯遞給李忠:“將軍請。”

李忠接過後,卻並不喝,在沈彥之向他舉杯,準備將另一杯送至嘴邊時,他才道:“李某可否同王爺換一杯?”

沈彥之微怔,隨即笑開,坦然同李忠換了酒杯,為了表示酒水並無問題,他一口飲盡後,還將杯子倒轉過來給李忠看。

這下李忠沒什麽顧慮了,也一口飲盡,輕嘶了一聲。

這酒竟是出奇的烈,他不由贊嘆:“好酒!”

沈彥之笑著同他續杯:“昔日我同將軍都為李信臣子,迫於形勢結下齟齬,沈某再敬將軍一杯,權當是為過去賠罪。”

李忠連道不敢,在沈彥之給他滿上後,同沈彥之舉杯相碰後便一飲而盡。

灼燒感順著酒水從喉嚨一路蔓延向肺腑,李忠剛想說話,很快就發現了不對,面色青紫,用力掐住了自己咽喉,擡手指向沈彥之,艱難出聲:“你……你……下毒……”

沈彥之笑得清雅,賞著湖心大雪,飲盡杯中最後半口酒,才不急不緩道:“你說得沒錯,汴京權貴這一套,的確不是你們玩得轉的。”

他拎起一旁的酒壺,手腕下傾,裏邊的酒水就這麽倒了出來,濺在地上將地面都腐蝕了一片。

“這是鴛鴦壺,一半裝美酒,一半裝毒酒,嘗過美酒再上路,也不算太冤。”

李忠怒目圓睜,伸手想去抓沈彥之,卻只碰倒一個空酒杯,他自己也栽倒在地,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昔日讓李信頭疼不已的一大叛將,就這麽折在了這裏。

亭外李忠帶來的幾個高手,來不及上前查看,就被沈彥之一早安排在暗處的人出其不意以鎖鏈套住了脖頸,三四人對付一人,很快便見勝負。

隔著一道紗幔,亭外的打鬥像是一場皮影戲。

沈彥之旁若無人,繼續飲酒看雪。

不消片刻,陳欽進來復命:“主子,都解決掉了。”

沈彥之“嗯”了一聲,問:“陳欽,你本名叫什麽?”

陳欽不知他何故問這個,如實答道:“屬下本姓徐,單名一個震字。”

沈彥之說:“從今往後,不必再跟著我了,用回你本名吧。”

陳欽嚇得跪在了沈彥之跟前:“屬下若有錯處,懇請主子責罰。”

沈彥之眺望著湖中雪景,似乎累極了,“你沒做錯什麽,換個身份好好活著罷,我還有事要交代你。”

他從袖中摸出一卷銀票一張紙:“這些銀錢夠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了,找個地方安定下來,逢年過節,給這三人燒些供奉。”

銀票是他變賣了沈府換來的,那張紙上寫有三人的生辰八字,其中兩人是沈嬋母女,另一份生辰八字卻只有一個小字“阿箏”。

名字裏帶“箏”字的,陳欽第一想到的便是那位前楚太子妃。

但沈彥之讓他逢年過節給這人也燒供奉,陳欽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他想到沈彥之接下來要做的事,眼眶不由有些發澀:“主子,雷州和江淮都多次來信,您已扳倒李忠,給他們回一封信,一同對付北戎吧!”

沈彥之輕笑一聲,目光涼薄如刃:“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報。”

前楚也是害死阿箏的推手,他不會跟他們為伍。

……

涼州。

喀丹拿著李忠代沈彥之寫的那封信走進王帳,對老單於道:“父親,汴京沈家同意與我們合作,孩兒明日就赴鹿門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