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織田作之助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會，“從整體上並不了解，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人類是很平凡的生物。”

“雖然不太清楚為什麽中也你這麽問，但感覺這個回答好像對你很重要的樣子。”織田作之助露出歉意的表情，“我覺得，人類應該是一種平凡而驚喜的存在吧。”

“為什麽？”

“因為人類的情感吧，笑容不僅僅是因為快樂，哭泣不僅僅是因為痛苦，快樂、痛苦、幸福、不幸…每種情感都有不同，表情也會因此有著不同的含義，在理解這些含義後會有一種驚喜感：啊，原來是因為這樣啊。”

織田作之助笑了笑，“因為這種驚喜，而感到愉快或者悲傷，也是另一種驚喜。”

中原中也想了想，“那該怎麽樣才能真正理解人類呢？”

織田作之助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不是人類。”中原中也說道，背脊挺直，“但我認為我姑且也可以算作人類，可我發現，我還是無法理解。”

“為什麽太宰要叛逃？”

“為什麽你會死？”

“為什麽林太郎會對你動手？”

“什麽是‘這個中也’？”

“什麽是我認為的好事？”

“我無法理解，這應該是人類的復雜之處吧，”中也說道，“即使我再怎麽努力，我依舊無法理解。”

“林太郎說我是行走於地上的神明，晶子姐說我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小孩，魏爾倫說我是呼吸就是天災的神明，蘭波說我是獲得新生的人類，太宰說我是人類，因為他想看到我作為人類的痛苦。”

“所以，人類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呢？我又應該怎麽樣才能真正理解人類呢？我想知道答案。”

聽到只有幾個人知道的秘密的織田作之助只是驚訝了會，然後說道，“那麽，為什麽不真正去看、去了解呢？”

中原中也眨了眨眼，“真正？”

織田作之助點頭，“既然無法理解，那就去看，去了解人類是為什麽出現情緒，經歷的事、做出的選擇和決定，中也平時的工作很多都是關於殺人的吧？”

中原中也點頭。

“那你喜歡嗎？”

中也露出迷茫的表情，“我不知道。”

織田作之助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眼神溫和，“那你是為什麽選擇做這份工作的呢？”這是織田作之助第一次探尋友人的想法。

“我沒有選擇，只是跟著林太郎，林太郎說我要做這個，於是我就加入了港口黑手黨，成為幹部。”中原中也說道，“喜歡的話，應該是無所謂吧？”

“既然無所謂的話，我們就走吧。”織田作之助說，“就像我放棄殺人選擇寫小說一樣，你也離開港口黑手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太宰說我們去武裝偵探社，我去了解了一些，那裏還不錯，你還可以去上學，太宰也是。”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會，無緣無故想起之前生日的時候太宰突然拉著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在院子裏挖土種花的樣子，想起被自己照料得不錯已經開花了的向日葵。

中也問，“那院子裏的花怎麽辦？會有人照顧它們嗎？”

織田作之助沉默了一會，沉穩開口，“這個交給太宰吧，他應該有辦法。”

太宰治真的沒辦法，他坐在椅子上一手拿著酒一邊喊道：“我又不是什麽能實現任何願望的聖誕老人，人都叛逃了誰知道那些花怎麽辦！”

坂口安吾痛苦的喝了一口番茄汁，“請不要這麽毫無顧忌在我面前談論叛逃好嗎？”

太宰治無所謂的擺擺手，“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最後我們的档案還是你來洗。”

坂口安吾更痛苦了，酒保安慰似的又給他倒了一杯番茄汁，也給中也拿了一杯新的牛奶。

中原中也凝視：“…為什麽我還是牛奶？”

織田作之助安慰，“沒關系，安吾還是番茄汁呢。”

坂口安吾：“不，我是為了工作。”

太宰治蕩漾著聲音把酒杯舉起來：“請在我的酒裏加些洗潔精，謝謝～”

酒保淡定的放了一塊冰塊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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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們就叛逃了。”中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太宰，和作之助，一起離開了港口黑手黨。”

太宰治撐著臉，“之後呢？你後來還是回去了吧，回到了港口黑手黨，並且再也沒有出去過。”

中也喝了一口水，“你說的很簡略，準確的說，是再也沒有離開港口黑手黨的勢力範圍。”

一開始和森鷗外遇見的咖啡店也好，後面去的花店也是，居住和暫時工作的地方更別提了，全部都是港口黑手黨的範圍。

荒介給自己點贊。

“是森先生不允許嗎？”

“不，”中也搖頭，“是我的身體原因，它在不停的崩潰和重組。”

太宰治的眼神突然沉下來。